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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灌进鼻腔的刹那，余仁杰咬碎了军训腰带扣。微型氧气胶囊在喉间炸开，咸涩中泛着机油的苦味。防水手电筒照亮沉船舱壁时，他看见锈蚀的铆钉排列成摩斯电码——正是三年前珊珊哥哥写在病历本上的临终遗言。
培养舱的蓝光在深海中诡谲浮动。余仁杰撬开舱门，二十岁的莉莉克隆体突然睁眼，虹膜闪过齿轮转动的虚影。她脖颈后的条形码在强光下显影：CX0923，与余仁杰在赵家账本上见过的实验体编号完全一致。
“你才是初代实验品。”机械珊莎的声线从克隆体喉间传出，液压手指插入自己太阳穴，扯出沾着脑组织的芯片，“研究所用你的基因批量生产替身，连莉莉都是你的复制品。”
余仁杰的耳膜被水压刺得生疼。记忆卡视频在此刻自动播放：六岁的莉莉在游乐场消失的下午，监控死角里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往冰淇淋车塞支票。而那个女人右手背的玫瑰胎记，与法庭上赵老爷子的私人护士如出一辙。
沉船突然剧烈震颤。真正的莉莉驾驶微型潜艇撞破舱壁，她新植入的脑机接口还滴着组织液：“他们在我枕叶埋了定位器！”话音未落，潜艇显示屏跳出辐射警告——三枚鱼雷正拖着钋-210的污染尾迹逼近。
机械珊莎突然解体成数百枚齿轮。零件在深水中组成人形盾牌，最核心的玫瑰纹章嵌入潜艇操纵台。声呐图骤然清晰，余仁杰看见海底火山口排列着十二座实验室，通风口正吐出裹着防护服的尸体。
“欢迎回家。”克隆体莉莉的瞳孔变成竖条形，她撕开仿真皮肤露出合金骨架，“这就是你诞生的蜂巢。”机械手指戳向岩壁上巨大的赵氏家徽，每一道纹路都在渗出黑色原油。
潜艇撞进中央实验室时，余仁杰的耳麦炸响警报。培养舱矩阵中央悬浮的竟是他自己的克隆体，胸口纹着倒置的齿轮图腾。全息日志显示这是2023年的最新型号，记忆移植完成度已达97%。
莉莉突然将肾上腺素扎进颈动脉：“给我三十秒！”她扯断脑机接口的导线，鲜血在操控台画出星图轨迹。余仁杰看见她锁骨下新植入的芯片，正是沉船里那枚行星齿轮的微缩版。
核爆倒计时启动的瞬间，机械珊莎的残骸组成逃生舱。余仁杰抱着昏迷的莉莉跃入发射井，身后克隆矩阵在强光中气化。透过防爆玻璃，他看见海底岩浆吞没赵氏家徽，而自己的克隆体在熔岩里比着改装车友的暗号。
冲出海面的刹那，余仁杰在月光下看清莉莉后颈的真相——条形码下方覆盖着更古老的纹身，是儿童简笔画版的玫瑰，与珊珊哥哥遗物里的蜡笔画完全一致。急救车刺目的顶灯中，他摸到莉莉口袋里冰凉的物件：自己六岁时丢失的齿轮形乳牙，此刻正嵌在钋-210的密封盒里。
急诊室的心电图突然转成摩斯电码。余仁杰蘸着莉莉的鲜血在床单上破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是二十年前母亲难产身亡的产房编号，而值班护士的签名，赫然是赵老爷子已故长女的笔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