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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舆论深渊**
陆家嘴的晨雾被无人机群割裂，温翎疏站在霁世大厦37层的落地窗前，看着对面巨幕播放自己的特写镜头。深蓝西装套裙是连夜从Theory专柜购置的战袍，腰间束着父亲遗留的警用皮带——金属扣内侧刻着缅甸矿区的经纬度坐标。
“温总监，直播五分钟后开始。“化妆师用遮瑕膏掩盖她颈侧的掐痕，YSL哑光唇釉在提词器反光中像凝固的血。周叙白的古龙水味从身后袭来，他调整她耳麦的角度，袖扣上的蛇形纹章擦过脸颊：“记住，你是举报公司黑幕的英雄，不是受贿犯的女儿。“
演播厅的强光灯亮起瞬间，温翎疏的隐形眼镜泛起雾光。她对着镜头举起父亲的血钻交易视频，却发现提词器上的台词变成自我认罪书。耳麦里傅临渊的低笑与电流杂音交织：“你母亲的骨灰盒还在霁世保险柜。“
直播弹幕突然被清空，所有社交平台同步推送通稿——《知名珠宝企业高管之女自曝艾滋，诬陷公司洗钱》。温翎疏的Gucci手袋在镜头外震动，裴牧川传来的急诊室照片里，资助的缅甸童工正因铯中毒抢救。
“这是诬陷！“她扯断耳麦起身，定制西装撕裂声被收进麦克风。宋微澜的助理突然冲入镜头，将阳性诊断书拍在桌面：“温小姐需要解释下为何在缅甸矿区私建医疗站吗？“
周叙白按住她颤抖的肩膀，腕表内侧的微型注射器刺入她动脉。温翎疏的瞳孔在药物作用下扩散，看着自己不受控地签下认罪协议。直播信号切断前，她最后瞥见导播室里的傅临渊——男人正把玩着母亲的翡翠骨灰盒，戒面梵文在监控屏蓝光中如鬼火闪烁。
舆情监测屏全盘飘红时，温翎疏在消防通道呕吐出蓝色药液。手机自动连接匿名WiFi，收到父亲狱中室友的加密邮件。附件是2003年看守所的监控录像：傅临渊将放射性胶囊混入父亲的降压药，而送药狱警戴着周叙白的同款蛇纹袖扣。
裴牧川的青金石手串滚落脚边，温翎疏捡起时发现珠子内壁刻着经纬度。导航定位到外滩十八号的地下金库，虹膜识别的瞬间，她看见镜面反射里周叙白举着的注射器。
“你父亲当年也在这里挣扎过。“裴牧川推开尘封的保险柜，霉味中飘出母亲未寄出的举报信。泛黄信纸记载着宋微澜母亲在自贸区的洗钱路径，而收件人地址竟是周叙白在伦敦的律师事务所。
防爆门突然闭合，温翎疏用父亲皮带扣划开通风滤网。攀爬时看见管道内壁的刻痕——“温明远2005.9.17“。刻痕下的箭头指向暗室，成箱的铯137原料贴着霁世集团的报关单，收货人签字栏是她留学时被仿签的笔迹。
宋微澜的直播声从头顶管道传来：“让我们连线缅甸证人！“温翎疏资助的童工出现在镜头前，用生硬中文指认她强迫工人接触放射性矿石。孩子脖颈的翡翠吊坠，正是母亲遗嘱里失踪的传家宝。
暴雨夜，温翎疏撬开霁世慈善基金会的档案室。计算机密码是她生日，加密文件夹里存着数百份领养文件——所有孤儿都长着与她相似的眼睛。打印机突然启动，吐出的DNA报告显示，这些孩子携带与她相同的家族遗传病基因。
“惊喜吗？“傅临渊的枪管抵住她腰椎，“你父亲用孤儿当人肉屏蔽器运输放射物。“他踢开墙角的保险箱，里面是二十年来所有“意外身亡“孤儿的牙齿，每颗都镶嵌着血钻碎片。
温翎疏的哮喘喷雾滚到周叙白脚边，男人拾起时露出腕间的条形码纹身——与父亲看守所档案里的囚犯编号一致。“你以为剑桥校友是巧合？“他撕开西装内衬，露出心口的监狱帮派刺青，“从你父亲受贿入狱那刻起，你就是霁世最好的替罪羊。“
消防警报响彻大楼时，温翎疏将U盘插入总闸电路。所有电子屏同步播放父亲遇害视频，傅临渊与周叙白在停尸间交易的画面被慢放十倍。她对着紧急广播话筒喘息：“举报人温翎疏，警号031792，申请刑事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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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东法院第三法庭的青铜门把手上凝着晨露，温翎疏的Christian Louboutin红底鞋踏过父亲案卷编号“沪03刑初1998-0923“。她将Chanel手袋里的证据清单递给法警时，瞥见旁听席首排的傅临渊正把玩着那枚染血的婚戒。
“原告方申请出示新证据。“周叙白的牛津腔震醒休眠的话筒，他展开的1998年押运车维修单上，傅临渊的签名与婚戒内圈的刻痕完全重合。温翎疏的珍珠耳坠突然磁吸在金属桌沿，扯得耳垂渗血——这是傅临渊在她二十三岁生日时送的礼物。
宋微澜作为证人出庭时，特意佩戴着霁世春拍压轴的鸽血红项链。当辩护律师质问孤儿院资金流向，她突然扯断项链，三百颗碎钻在法庭地面拼出缅甸童工营的经纬度坐标。“温小姐资助的可不是学校，“她晃动着手机银行记录，“是傅总的私人武装训练基地。“
法槌敲响休庭的刹那，暴雨击穿穹顶玻璃。温翎疏在女厕隔间解开束腰，发现隐藏在Gucci腰带里的微型录音器——正是地震夜傅临渊为她包扎时植入的。回放录音显示，周叙白昨夜与傅临渊在陆家嘴私厨的密谈，背景音里有缅甸方言的武器交易术语。
裴牧川的沉香手串突然从通风口坠落，檀木珠滚入下水道栅格。温翎疏俯身时，看见管壁刻着父亲的字迹：“证据在0932“。这个数字正是她儿时保险箱密码，而箱内存放的剑桥录取通知书夹层里，藏着母亲化疗期间的偷拍视频——傅临渊正往输液袋注入放射性溶液。
“你以为周律师是救世主？“傅临渊的身影堵住厕所出口，婚戒在洗手台镜面划出裂痕，“他经手的跨境并购案，洗白过宋微澜家族三亿黑钱。“男人扯开温翎疏的丝质衬衫，腰间手术疤痕处的GPS定位器正在发送紧急求救信号。
二次开庭的电子钟跳至14:28，温翎疏当庭播放母亲被害视频。傅临渊的辩护律师突然癫痫发作，倒地前碰翻的矿泉水浸湿证据原件。法庭鉴定组在氦气灯下举起文件，被篡改的医院公章显影出霁世集团的防伪水印。
“反对！“周叙白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的蛇形刺青——与父亲日记里的走私集团标记完全一致。他甩出的海外账户流水显示，温翎疏名下竟有笔两千万的比特币交易，时间正是她举报傅临渊洗钱当日。
暴雨引发电路故障的黑暗瞬间，温翎疏被拽进证人通道。裴牧川的月白长衫沾着印刷厂油墨，塞给她烧焦的账本残页：“这是你父亲留给我的临终托付。“2005年9月17日的记录显示，那笔三千万汇款实际用于购买放射性铯原料。
重返法庭时，温翎疏的Jimmy Choo鞋跟突然断裂，露出藏在内里的微型胶卷。投影仪映出父亲与傅临渊在缅甸矿区的合影，男人腕表的日历指针永远停在1998年9月17日。旁听席突然站起数十名戴口罩的证人——全是她资助的童工学校幸存者。
宋微澜当庭昏厥前，扯断的铂金项链里滚出微型胶囊。法医掰开发现是当年母亲未服用的放射性药丸，糖衣上的齿痕与傅临渊的牙科记录完全匹配。周叙白突然调转枪头，呈交的司法鉴定显示：所谓艾滋误诊，实为傅临渊买通检测机构伪造的生化恐吓。
休庭铃响时，温翎疏在法院天台遇见傅临渊。男人将婚戒抛向黄浦江，陨铁尾戒在雨中迸出火花：“你父亲临刑前说过，真相是最昂贵的奢侈品。“他突然扯开西装，胸口的弹孔与母亲病历上的肿瘤位置分毫不差。
暴雨冲刷着外滩的霓虹，温翎疏在法院证物室抱住父亲的旧警服。内衬口袋突然脱落，露出烧焦的缅甸童工名单——每个名字后都标注着放射性元素剂量。她终于读懂父亲日记末页的暗语：“正义需要淬火的勇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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