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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想了半天你说的啥呢，原来……噗哈哈哈！”沽邺笑得肩膀抖个不停，殷红的嘴角快要咧到耳后，眼泪都挤了下来，笑得花枝乱颤。
“咳咳，你一开始就知道要被拒绝了？”她看着那张神色黯淡的脸，心里划过一丝快感，越发自得的开口：“你看，我就说了吧，你好心对人，人未必好心待你，第三天了一口吃的都没有进肚，不过多日就是你的死期。”
小和尚闻言瑟缩了一下，跌跌撞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死秃驴，我还快哉快哉呢。沽邺哼了一声，转身朝另一条铺得更为整洁的黄土路走去，扭头甩袖颇有一番仙风道骨，说，“跟上，观音请你吃饭了。”
“善哉善哉！”他一瘸一拐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她将人一把薅上来，照着他脑袋又是一棍，“看！”
他摸不着头脑，“看什么？”
“这边比刚刚的路好走很多。”她似笑非笑，端出大师高深莫测的样子，“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乖乖摇头，恭敬道：“请大士赐教。”
这条蜿蜒绵长的路上并无什么民户，只在半山腰处点缀着几座小小寺庙。走近一看，还有几柱香火，袅袅婷婷，佛铃阵阵。
“嗨呀——”她长叹一声，朝那边抬起下巴示意，“喏，乡绅们偶有心亏或求财求子时免不了拜拜神佛以得心里安慰，于是原本耕地洒种的农人被拘去修了这条路。春时已误，当年又发了洪灾，饿死了好些人。”
没理他的惊异，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有一个背井离乡的浪子刚好路过，听到篱墙内幼子哭嚎，就把压迫农人的乡绅头儿砍了，剁了左手指骨练成九珠链的第八珠。”
“乡绅修庙修路，佛没保佑他们一生平安;百姓水深火热，神没庇护他们脱离苦海;满天神佛，听不到乞儿哭泣;魑魅魍魉，抛不了汉子血性。要我说，什么神佛的，不过敛性麻痹自己罢了。”
“小和尚，趁早蓄了发跟我做土匪去吧，主人生前也是做这个的，聪明的我学得很快，到时候你跟我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安定自在，岂不美哉？”
“你这相貌……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嗯，养胖一点，还是可以封你个压寨‘夫人’当当的。”
“你你你……”小和尚“你”了半天，嘴里可塞下一个窝窝头了，双手紧紧握住耳朵，可拦不住那一串惊世骇俗的旷世之论仍然在他脑海里余音绕梁，终于气血上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哇——呜呜！观音怎么这样……我……不当土匪……观音不是这样的……不是（抽噎）不是（抽噎）不是这样的哇——”
他对观音的滤镜算是碎了一地。
赶着他走了一路，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刚刚在远处看到的破庙前。
“知我庙，这庙名够味儿。”她抬头对这朱红门匾撇嘴摇头。
原以为是门扉大开方便窥得香炉紫烟之景，结果进了瞧，是没门。不是个好兆头，于是转头对呆驴道：“你待会可别在这里许愿啊。”
“阿弥陀佛。”
她捞起案前的馒头，揩揩灰递给他，“垫垫吧。”
“不……这是给佛祖吃的……”
“吃不吃！”她瞪起双眼，凶神恶煞。
“路上的尸骨无一不是想来这儿寻口吃的，不过命差没撑住饿死了。你也死在这儿，不是给你的佛平添几分罪恶嘛。”
“这是用什么面做的，怎如此腥……吃着不像素的哩……”
沽邺嘴角一勾，愉悦开口道：“许是放久了。”
秉持不能浪费的原则他吃完了她推来的一盘馒头。
“小和尚，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