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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大家接下来有了更大的信心，更多的期待。老爷子们则得意扬扬。一个个满面红光，似乎更理直气壮了。
锦秀也为他们感到高兴，觉得这帮老头有点可爱，可是又难免觉得这种兴致有点夸张，有点为时过早。怀疑这种招生方式连向班主任、学生，尤其是捏些钱袋子的家长直接做宣传的机会都没有，到底有多大效果肯定是很难说的。
她又哪里能体会到这些以前在单位顺风顺水，甚至呼风唤雨，退休后人走茶凉备受冷落的滋味，突然又有机会发挥余热，而且还能受到礼遇，他们怎能不激动呢。
他们的行程都是往西，据说是县城西边的老百姓送小孩读书风气更浓，孩子读书也更刻苦。
往西走，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公路，直通远方。
大家这次去的是另一所乡镇初中，一路上，话题天南海北，总是扮演沉默者的锦秀心里暗暗着急:也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研究研究，聊的似乎都是废话。于校长也不给大家开个短会。早上没有早会，回来也没有总结。
锦秀包里放着的笔记本，记着寥寥几个几个学校的负责人电话，还有学校一些基本情况，她担心怕对不住董事长对自己的信任。
不过渐渐地，锦秀也懂得了一点套路，原来在校的毕业生，早就被老师根据平时成绩分成了几大类，初中毕业后的去向也大致分为几种。比方说，成绩优秀的，肯定是要冲刺重点高中的；成绩一般的，上普通高中；成绩不好的多半去读技校。
能上重点高中的学生，又有谁会选择一个刚来办的民办学校呢？所以这个层次的学生就不要去费功夫宣传了，除非极个别的家庭特别困难的孩子，这边又开出优厚的条件。所以目前主要还是面向成绩平平，甚至很差的，愿意读高中的学生。其实成绩很差的，也不愿意去高中熬上三年，太难受。他们一般会选择去文化学习相对轻松，注重实践操作的技校。
这些断断续续积累起来的见闻，都是全新的。
听说这次去的学校是王主任的家乡，照大家的话说要看王主任的面子了。
他却一改往日夸夸其谈的风格，人家问他什么，也是讪讪的。锦秀心想怕是关系一般般。
果然，一行人来到校门口，保安人员根本不让进，最后说了半天，好不容易进去，学校正在上课，根本无人搭理，处处显示着客人们是那么地不受欢迎。
有人催打电话，可是没人拿得出电话号码，王主任竟然是临时打电话打听姓方的负责人电话。锦秀兜里揣着送礼用的好烟，来到保安亭，问到了方校长电话。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正在校外开会，一位老师出来敷衍了几句，又匆匆忙忙开会去了。
辗转半晌，兴味索然，大家显得有点沉默。
一位平时不大说话的老领导说:“唉，同志们，咱们人走茶凉，其实很正常的啊！”
“是啊，是啊，何况几年前已来求过别人了！”
世态炎凉，本就如此。何况你在位时也未必赢得过别人的尊敬，时过境迁，有什么抱怨的呢。
行程当然还得继续，曾校长说接下来去他家乡的一个民办学校，这个学校有小学生也有初中生，老板也是熟人了。
这个学校名叫青山学校，据说以前生源并不好，生活尤其差，一直惨淡经营。
那时这个镇上有两所民办学校，另外那所学校比青山学校红火得多，可是因为一起严重的学生安全事故，被教育主管部门责令关停。学生们大都选择了到青山学校就读。
谈到此处，大家不胜唏嘘，说曾经在县城里看到被关停的学校的老板，不年轻了，背了一身债，头发都白了，云云。
终于到了，这家学校坐落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四周都是稻田，视野十分开阔，围墙里的校园并不大，里面的绿化等于没有，杂乱的房子，教师住房连着教室，教学区和生活区没有明确的界限。
民办学校接待客人与公办学校自是不同，青山学校只有小学和初中。能够考上理想中学的比例并不高，现在有民办高中来联系招生，他们当然十分欢迎，学生们又多了一个选择。原本考不上高中，又不想读职业中专的学生，就可以进入高中学习，何乐而不为呢！
这是锦秀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受欢迎，望着留下来的招生简章、宣传资料，估计它们能够真正和学生见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