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中的羽毛

第八章 非典岂止是非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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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的寒假在情人的思念中飞快地过去了,像再从南方飞回北方的鸿雁,锦秀还是要经受一番适应,家乡是暖春,这里依旧是严冬。

然而开学工作依然来了,这一学期学校有了新的变化,招生办在大厅里张贴了巨幅宣传资料,锦秀最感兴趣的是有关多元智能的教育理论,激发学生的多种潜能,锦秀很愿意去深入了解,去找招生办的老师请教,发现招生办主任已换人。

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据说是董事长从东北请来的,以前是很厉害的十佳校长。老太太的口头禅是“我跟你说啊”好像时刻在准备说服别人,是位控制欲较强的人。

德育处那位和蔼可亲的主任因为身体原因没来上班了,这里有一批老师当初就是由于校长和他从另外一个学校拉来的人马,大家都十分舍不得他。

新来接手工作的恰巧也是一位老太太,年纪和马主任、招生办主任相仿。她是北京人,马主任介绍来的。说是做学生工作很有经验。

这下于校长身边聚集了三位老太太,以锦秀以前学企业管理和后来的经验来看,于校长的工作开展并不会比以前更有效率。

三个老太太唱一台戏,这台戏唱得不愠不火,却暗中较着劲,十分胶着。没有心眼的锦秀都能够感到这般架势。

由于锦秀曾经表示过对招生办宣传资料的兴趣,招生办主任从此对对她有着超乎异常的热情。可能她觉得锦秀身为马主任的亲密下属,对她没有成见吧。锦秀也隐隐觉得应该还有更为微妙的原因。

初夏快到了,全国闹得沸沸扬扬的非典之风也刮到了校园。从3月份学校就开始每天消毒,大家发疯似的买板蓝根,买中药。伍志不知从哪里探听到有一个老中医很厉害,去那里买了一堆中草药,不愿相信,哪里肯吃。

突然有一天,接到通知,学校要全部隔离封闭起来,校门口拉起了警戒线,校外的师生不准进来,里面的也出不去。

恰好于校长那两天在BJ,这样一来,学校里的管理他就只好遥控了。不知怎么的,代理校长行政工作的就是招生办主任。

这老太太更加来了精神,一天上上下下不知疲倦,除了教学,事无巨细,什么都管。她尤其喜欢做采购工作,要人家送货上门,她总是精于讨价还价,这都是她日后向董事长请功的资本。

教职工们被限制外出,晚饭后就围着运动场绕圈子,锻炼身体,大家都空前注意起身体健康来。

锦秀发现伍志有时会偷偷溜出校门,听说是和几个本地的同事打牌去了,为此她非常生气,有时会感到深深的失望。但是伍志总有办法和借口让她原谅他。

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学校终于恢复了通行。锦秀热切地盼望于校长回校,她每天把校长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并细心地在窗台上摆上一盆鲜花。

于校长回来了,几天后就有一场暴风骤雨等着他。原来董事会已经正式做出决定,要解聘他,由招生办主任接替他成为校长。

当于校长告诉她这个消息,要她自己照顾好自己,在这里好好工作时,锦秀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她默默地帮校长收拾办公室里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六十多岁的长者好过一点。

第二天,听说于校长在独自开车回BJ的路上出了车祸,万幸的是人没受伤,锦秀忍不住偷偷掉下泪来。于校长口里没说过一句不满的话,可是他的心里……

人生路途之无奈,会涉及到每一个人吧,即使他有时看起来很成功很受人尊敬让人羡慕。锦秀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件事情的背后是董事会两派势力(外来的投资者和本地的权力拥有者)的博弈的结果。还有一个的解释版本是于校长对老师们太好,太过偏重于老师们的利益,让董事会不满。

于校长走了以后,学校的人心再也无法聚拢,这可能也是董事长始料未及的吧。

首先是一些高中一线老师提出辞职,当初来的时候是一起的,现在也想共同进退;既然顾及老师利益的校长被换掉,那以后的利益肯定无法保障;新校长更像一个精于算计的能干的管家,而无法高瞻远瞩,成为一个学校的灵魂。接到辞职信,新校长也不多加挽留,一概照准。为什么一个有经验的校长想到的只是不差前来求职的人,而想不到另外一层呢?

一旦老师们决定要走,首先闻风而动的当然是学生。学生们开始心神不定,胡乱猜测,更有甚者,谋求转学。

家长们一旦担心孩子,那就不像孩子们那样简单了,他们开始频繁地到学校来找领导、找校长、找教育局……

何况还有个别老师开始对学生进行家访,至于家访的内容不得而知,一个湖北籍老师公开与校长叫板,这是锦秀第一次从同事口中听到那句有名的“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新校长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挽回。

再后来就是听说新校长依然是董事长最信任的人,这个学校以后就由教育局来接管,新校长下学期去董事长办的另外一所学校去上班。

这样的环境之下,各人开始作自己的打算,司机张勇早已离开,锦秀和伍志相约先回湖南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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