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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说道：“我不恨这里，这里是我的家，虽然我的父母死在了这，但我有大姐，大姐将我们抚养长大，让我们有了另一条命，有了该有的自尊，也感受到了什么是爱。”
陈默略感疑惑，追问道：“你们？你们有很多人吗？”
老三点点头，伸出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大概有二十几个吧，其中就不乏有你认识的一些人。”
陈默心中一动，连忙问道：“都有谁？”
老三这时挺直了腰杆，眼神中闪过一丝骄傲，对陈默说道：“你认识的葛原，黄运，他们都是和我一样的人，我们一起长大，一切盗窃，一起玩娘们，也一起对付你们。”
“铜城有色的厂长竟然是土匪？”陈默陷入了沉思，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滚烫的茶水让他感到一丝温暖，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寒意。地下室里昏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更显得他面色凝重。
老三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厂长？这都是当年我们的计划罢了，我们的身份进不了社会，找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只能盗取别人的身份，他们两个就是这样，至于真正的葛原和黄运早在1960年都成了一堆黄土。”
陈默愣住了，他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滴落在他的手上，他却浑然不觉。他现在越想越害怕，他没想到和自己打交道了半辈子的人竟然是冒牌货。地下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水滴顺着墙壁缓缓滑落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所以，当时你说的真正的铜城人是这个意思？”陈默问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老三点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家住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只是因为我们是土匪的子女就被赶尽杀绝。既然这个社会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就应该延续我们父辈的事迹，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整个华夏被我们的英姿所折服，让所有人都知道黄风崖的人还活着。”
陈默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说道：“但你们还是失败了，否则你也不会被关在这几十年。”
老三却摇摇头，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自豪：“不，我们成功了。”
“成功了？”陈默有些不解，他看着老三，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老三继续说道：“我们的计划成功了，那场大爆炸炸响了整个华夏，炸出了我们的尊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也炸死了张援朝和吴育哲。”
陈默眉头紧锁，追问道：“那你说我才是杀死张援朝和吴育哲的凶手是怎么回事？”
老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当年本来吴育哲和张援朝已经脱离了危险，是你，是你陈默一意孤行，才让他们继续回到了矿坑，赶上了那一场大爆炸。”他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默，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陈默沉默了，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冰冷而沉重。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张援朝和吴育哲的身影，他们的音容笑貌依然清晰，却再也无法触及。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老三看着陈默，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陈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怎么样？现在想起来了吗？”
陈默缓缓抬起头，目光与老三对视，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一潭幽深的湖水，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
老三看着陈默，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和不安。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陈默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你……”
陈默一把抓住老三的手腕，用力一捏，老三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你究竟是谁？”
陈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他紧紧地盯着老三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质疑。
老三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想要挣脱陈默的钳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动弹分毫。陈默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锁住了他的手腕。
“我…我是老三啊…”老三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老三？”陈默冷笑一声，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真正的老三不会这么稳不住性子，也不会这么骄傲，你到底是谁？”
老三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说道：“我真的…是老三…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默松开手，老三立刻抱着手腕，痛苦地呻吟起来。他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审讯室的灯光有些昏暗，照在老三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也更加阴森。墙上的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在催促着时间的流逝。
陈默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了一口。他看着老三，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说的那些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陈默放下水杯，语气平静地说道，“你说的葛原，黄运，我确实认识，但他们是什么土匪的子女，我完全不知道。”
老三抬起头，看着陈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你…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就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在暗地里做那么多事情？”
陈默摇了摇头，打断了老三的话，“我不记得了。”他走到老三面前，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最好说实话，否则…”
老三看着陈默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实话，陈默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我不是老三…”老三终于承认了，“我是…我是他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