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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轩是被刺骨的寒意惊醒的。
后脑勺硌着排水沟的铁栅，他撑起身子时摸到黏腻的青苔。
霓虹灯在雨雾中晕染成血色光团，广告屏正在播放“青州市驱邪师协会诚招学员”的公告，画面里手持罗盘的老者背后闪过符咒虚影。
“这他妈……”他盯着公交站台发光的镇妖符咒，喉咙发紧。
记忆还停留在熬夜加班的办公室，此刻却躺在陌生的街巷。
雨水顺着广告牌上“玄真堂驱邪用品专卖”的鎏金大字滴落，在积水里砸出细小的漩涡。
巷口便利店传来风铃声，老板娘探出头来：“小伙子淋雨会招阴气的，要买护身符吗？”玻璃柜台里摆着朱砂手串，收银机旁贴着泛黄的符纸，写着“子时闭户，戌时燃香”的警示语。
祁轩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老板娘却突然变了脸色。
她抓起柜台上的铜铃猛摇三下，货架上所有符咒无风自动，最后齐刷刷指向祁轩胸口。
“灵力共鸣！”老板娘从柜台下抽出一张泛着金光的符纸塞给他，“快去城隍庙找驱邪师协会，这符能保你三个时辰！”
祁轩攥着符纸跑过街道，发现这个世界处处透着诡异。
出租车顶灯闪着“妖气检测中”的绿光，路边自动贩卖机在售卖驱邪喷雾，就连路过的中学生书包上都挂着桃木剑挂件。
当他喘着气冲进城隍庙时，香炉突然喷出青烟。
地面裂开露出向下的青铜台阶，机械齿轮转动声里升起座雕满符文的电梯。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看见镜面墙映出的自己——瞳孔里流转着银色的星芒。
“新觉醒者？”穿着藏青唐装的老者从罗盘阵中抬头，他胸前的青铜徽章刻着“李”字，“能在中元节前觉醒倒是巧了，跟我去见会长。”
驱邪师协会大厅悬浮着无数光幕，正中央的青铜罗盘直径超过三米。
当祁轩踏入磁场范围时，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最后定格在“未认证”的卦位上。
“我是韩立。”黑衣男人从光幕中走出，腰间玉牌刻着七颗金星，“给你两个选择：拿着消除记忆的汤药回到凡人世界，或者一个月内完成三次驱邪考核。”他挥手调出光幕，上面滚动着数百个待处理案件，“顺便提醒，这期还有十七个候选者。”
祁轩感觉手中符纸突然发烫，那些光幕里的画面——医院停尸房蠕动的黑影、老宅镜中流血的人脸、地铁隧道里漂浮的白衣——竟在他眼中自动分解成发光的脉络。
当他凝视某个废弃化工厂的监控画面时，甚至能看清墙缝里渗出的黑色妖气。
“我选考核。”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掌心的符纸燃起幽蓝火焰，却没有灼烧感。
李老笑着往他眉心点入灵光，关于“灵幻仙瞳”的传承记忆如潮水涌来。
三日后，祁轩站在生锈的厂门前。
夜风裹挟着化学试剂的腐臭，月光照在“青州化工厂1998年封存”的牌匾上。
他按李老教的方法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出敕令符。
“东南巽位，阴气凝结。”他默念口诀，瞳孔泛起银辉。
原本斑驳的水泥墙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后面正在啃食老鼠尸体的怪物——那东西长着蟾蜍般的疙瘩皮肤，脊椎却像蜈蚣般节节突起。
腐尸妖突然转头，裂到耳根的血口喷出黑雾。
祁轩急退三步甩出符纸，黄符在空中自燃成火网。
当怪物撞上火墙发出惨叫时，他感觉双眼微微刺痛，就像有人用银针轻扎视神经。
“灵瞳消耗开始了吗……”他握紧桃木剑，发现剑身的朱砂纹路正在吸收月光。
而在他看不见的后颈，悄然浮现出银色的眼状纹身。
腐尸妖的惨叫声在空旷厂房里回荡，祁轩后撤时踩碎了满地玻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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