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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密室的青铜浑天仪在月光下流转银辉，三百六十五枚星钉将天河钉死在紫檀木穹顶。叶怀素踮脚触碰最暗的那颗荧惑星，星钉突然迸出火星，烫得她缩回手指。
“星轨术讲究'观星不触星'，叶御史僭越了。“
谢明璃的声音惊得她转身，玄色大氅擦过青砖地面。他指尖转动着鎏金星尺，尺面刻满密密麻麻的朔望刻度，在月光下泛起蛇鳞般的冷光。
“谢少卿也懂星象？“
“略知一二。“星尺突然指向她眉心，“比如此刻，客星犯紫微。“
话音未落，浑天仪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原本静止的二十八宿开始逆向旋转，中央天极星位置缓缓升起一方玉匣。叶怀素注意到谢明璃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恐怕不在他预料之中。
玉匣内羊皮卷上，朱砂绘制的星图正发生诡异变化。原本环绕北极的九颗主星竟呈坠落之势，其中三颗已没入绘着凤凰的眼眶位置。
“荧惑守心，九曜易主...“叶怀素念出卷轴末尾的谶语，“这是三年前的预言？“
“准确说是先帝驾崩前七日。“谢明璃用星尺挑起卷轴，“当时钦天监正使连夜呈奏，次日便暴毙于朱雀街。“
太庙檀香熏得人目眩。叶怀素望着空空如也的龙鳞匕展柜，指尖抚过玄铁锁扣内侧的划痕。这种45度角的擦痕，只能来自现代砂轮切割机。
“守陵人子时交接时发现失窃。“玄鸟卫副统领递上琉璃灯，“死者眼中有异物。“
放大镜下的瞳孔残留着符咒纹路，与御史台命案如出一辙。但当叶怀素取出硝酸银溶液准备显影时，尸体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涌出混着铁锈味的黑血。
“是机关血蛊。“谢明璃的檀木扇压住她手腕，“见光即触发。“
话音未落，尸体腹腔传来齿轮转动声。叶怀素抄起供桌上的青铜爵掷向房梁，恰在毒针暴雨般倾泻的瞬间，将谢明璃扑倒在蟠龙柱后。
温热呼吸拂过耳际，她听见男人低笑：“叶大人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少卿的星尺抵着我后心，也算报恩？“她反手按住他腕间要穴，这是法医课程学的防身术。
突然，守陵人尸体的左手食指动了动。叶怀素顺着僵硬关节望去，指甲缝里沾着靛青色粉末——是现代荧光剂的成分。
暴雨冲刷着谢府飞檐下的铜铃。叶怀素展开从尸体手中取得的星图残片，蘸着守陵人指甲里的荧光粉涂抹。羊皮纸渐渐显现出暗纹，九曜位置竟对应着人体要穴。
“膻中穴对应开阳，百会穴对应摇光...“她突然怔住。若将九曜星位投射到人体，失踪的龙鳞匕正对应心脏处的天枢星。
屏风后传来衣料摩挲声。谢明璃披着湿发走出温泉，中衣领口微敞，露出心口朱砂色的星芒胎记。水珠顺着锁骨滑落，滴在青玉地砖上绽成破碎的星象。
“姑娘夜闯男子寝居，可是要坐实婚约？“
叶怀素将星图拍在案几上：“三年前先帝暴毙当夜，谢少卿在太医院值宿？“
檀香突然爆出个灯花。谢明璃把玩着鎏金星尺，尺尖在地面划出深痕：“那夜我为先帝扶过三次脉。丑时三刻凤栖殿传来异响，赶去时只看到满地星钉...“
他忽然握住她手腕，牵引星尺刺向自己心口：“就像这般，七根星钉没入膻中穴。“
尺尖在肌肤上压出红痕，叶怀素感觉他脉搏异常急促。这种脉象她在缉毒案中见过——长期服用致幻剂的后遗症。
“后来呢？“
“后来？“谢明璃笑着抽回星尺，“后来他们说我疯了。“
更鼓声穿透雨幕，叶怀素袖中的玄鸟令突然发烫。令牌背面浮现新的篆文，这次是带血的警告：
子夜星坠时，勿近凤凰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