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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知，你几个意思！”
方言上前质问，憋了不小的气，特别是在看到地上那一摊碎瓷后，更为恼火。
“这话该是我问你！”
对面之人也不落下风，底气十足。
“你砸我瓷窑，是想违约不成？！”
见他那副当仁不让的气势，方言心中早已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个遍。
似乎光瞪着他已不够解气了，但又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气度。
因此那张因满腔怒火，却又正义凛然的扭曲面庞，更显滑稽。
“你哪来的脸说我？！”
厉知是个脾气暴躁的，此时自觉吃亏，更是分毫不让:
“是你毁约在先！老子都打听过了，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陶瓷价格皆在二十一到二十三两，凭啥你这儿卖我二十六两？当我是傻的吗？！”
他越说越气，涨红了脸，说的头头是道，咄咄逼人。
但方言也不是吃素的，又怎肯任凭他人泼自己脏水，便以同样的气势回应:
“你光是知晓陶瓷价格，可你又知今年黏土价格暴涨，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收购的，我这是大买卖，那些小摊小贩又怎能比得上？
况且，我的陶瓷品用的可都是上上品的瓷土和瓷石，你上哪找去？卖你二十六两，我已经算亏的了好不好？”
“我呸！”
厉知朝他啐了一口，觉得他是在放屁:
“你说的倒是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什么稀泥巴做成的？再者，梅州城内价格都是说好了的，哪有你这么涨的？！你这是出尔反尔！”
听他这么说，方言感到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顿时火冒三丈:
“只许你做生意，不让我赚钱了？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反过来，将陶瓷的价格，再往底下压一压呢？”
他阴阳怪气地说着，谁也不服谁。
“这些年的黑心钱你赚得还少吗？”
厉知道，又恶狠狠地瞪着他。
“先不说价格不价格的，你刚刚损坏的这些东西，可都得双倍赔偿！”
方言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满脸肉疼。
厉知闻言，却是又笑又气。
都这个时候了，方言这不要脸的东西竟还想着宰他一笔。
看来今日，非要给他个教训不可。
且不说这次他恶意抬价，先前因地域问题，已是闹得很不愉快。
他忍这家伙很久了，今日便新仇旧怨，一并算清。
这样想，他又趾高气扬地说:
“还想让老子赔钱？告诉你，你要是不把陶瓷价格压下来，今日便砸了你这窑洞，让你制不了陶！”
此话一出，他身后立即出来几个手握木棍铁棒的高个子武夫，气势汹汹。
“你这是有备而来？”
方言气极，有些自乱阵脚。
他来得太急，根本没带什么人。
见他来真的，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看出方言被吓住，厉知很是得意，但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眼看着几个武夫便要动手，方言连忙出声制止:
“你真敢砸？我压价！我压价！”
见事态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厉知开怀大笑，但旋即又沉下脸来:
“不不不，我现在改主意了方兄，今日你这窑洞，我砸定了，老子自己开一个！反正是你毁约在先的，先前的那些规定又顶个屁用啊！”
说着，手下人已有了动作。
方言阻挡不及，反被推倒在地。
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这么毁了？他这么多的瓷器，可都是上好的瓷土和瓷石啊！
这可是很贵的！
他的钱呐！
他真是没想到厉知是真的敢动手，一口气没喘上来，胸口腹中一痛，呕出口血，便倒地不起。
这一倒可不得了，不仅仅是厉知，围观的人，更是被吓了一跳，退了一圈。
方家的人连忙上前探息，的确是咽气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