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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橡木门的瞬间，钱老板油光发亮的脑门在投影仪蓝光下反着光。
他身后三个律师齐刷刷翻开文件夹的声音，像极了屠夫磨刀。
“汪总这是把家当都搬来了？”钱老板的鳄鱼皮鞋尖踢了踢我方的报价文件，“七三分成，当我们是慈善基金会？”
汪霖解开西装扣子的动作顿住半秒，我闻见他袖口飘出的广藿香里混着止血贴的碘伏味。
他今早划破的食指关节在桌下轻轻叩击，这是我们核对暗号的节奏——监控干扰装置已启动。
“钱总想要多少？”我按住财务总监颤抖着去拿计算器的手。
“五五开，外加三年独家供货权。”钱老板的助理在投影幕布上调出数据曲线，“贵司上季度净利润同比下跌12.3%，而我们渠道增长率是……”
我盯着那条被刻意截断的折线图，舌尖残留的薄荷凉意刺得太阳穴发紧。
那些在血管里横冲直撞的市场数据突然聚拢成束，上周在证监会官网上扫过的行业报告自动浮现在视网膜上。
“您用的是去年同期的旧税率计算净利润。”我起身时珍珠耳环擦过汪霖的肩膀，他残留的体温还烙在我耳后，“如果按新规剔除虚拟资产泡沫，实际增长率应该是……”
财务总监的钢笔“啪嗒”掉在会议记录本上。
钱老板的律师团开始交头接耳，他们手里那份伪造的审计报告边角还沾着快印店的荧光粉——今早汪霖派人跟踪到的那家地下作坊特有的防伪标记。
汪霖忽然把冰镇苏打水推到我手边，玻璃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洇湿了他袖口的血渍。
我借着喝水动作，用杯底反光观察钱老板助理的平板电脑——他藏在桌下的手指正在疯狂删除文件。
“王经理连这个都懂？”钱老板腮帮的肥肉抽动着，“那不妨看看这份第三方评估……”
“您指的是这份用PS修改了日期的报告？”我点开手机里行业协会的原始文件，“上周五该机构官网被黑客攻击，所有评估数据都……”
项目组有人倒抽冷气。
钱老板突然抄起咖啡杯，褐色液体泼在投影幕布上，他助理平板的蓝牙信号在此刻诡异地中断了。
汪霖腕表的震动提示穿透桌布——他安插在检测中心的人已经拿到关键证据。
“年轻人心气太高容易摔跟头。”钱老板擦着西装前襟站起来，金表链刮过我方合同扉页，“汪总该好好教教手下人……”
“她不需要教。”汪霖忽然用受伤的手指按住我正要翻页的提案，血珠在纸张上晕开梅花印，“王经理的预判从没出过错。”
我捏着被血染红的文件页，忽然看清钱老板领带夹上那抹不自然的反光。
昨夜在汪霖书房见过的同款微型摄像头，此刻正对着我方的保密协议附件。
暴雨在玻璃幕墙外炸出连绵的闷响。
我摘下珍珠耳环轻轻磕了磕话筒，纳米级反监听装置震起的微电流让钱老板的录音笔闪出故障红光。
当他暴怒的咒骂声中混进楼下消防车警笛时，汪霖的皮鞋尖碰了碰我的脚踝——这是收网的信号。
监控恢复运作的提示音里，行业协会领导恰好推门而入。
钱老板脸上每块肌肉都在抽搐，他永远猜不到那封匿名威胁信上的金属箱照片，是汪霖用我口红画的仿旧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