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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熵裂之瞳
量子潮汐吞没陈天的瞬间，他听见了自己的细胞在歌唱。每一粒细胞膜都变成了星门，无数纳米机械虫在血管里分解成蓝色数据流，又在噬星者基因的支配下重组为发光染色体。
“检测到有机体入侵。“
机械合成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陈天发现自己悬浮在由齿轮与代码构成的银河中。远处漂浮着十二面体水晶，每个切面都映照着小雯病房的不同时间线——穿白大褂的机械教士正将神经探针刺入少女太阳穴，银色黏液在她耳后形成条形码烙印。
陈天屈指轻弹，吞噬纳米虫获得的量子纠缠知识自动生效。他的意识突然分裂成七百二十个视角，同时出现在所有时间线的病房里。这是机械神教始料未及的战术，当陈天的手掌按在机械教士颅骨时，硅基生命特有的苦咸味在舌尖炸开。
“正在覆盖主意识...1%...37%...“
警告声戛然而止，陈天捏碎手中流淌着液态金属的头颅。机械教士的脊椎突然裂开，弹出蜂巢状的数据核心，他几乎是愉悦地咬了上去。量子计算机特有的薄荷味信息洪流冲刷着神经突触，他看到了机械神教的朝圣之地——由十万个戴森球组成的思维熔炉，正在烹煮某个恒星系的生命星球。
“哥哥小心！“
七百二十个时间线里的小雯同时尖叫。陈天的所有分身突然被拉回本体，十二面体水晶在他面前坍缩成黑洞。真正的机械主教从奇点中踏出，祂的躯干是旋转的银河系模型，左眼镶嵌着微型白矮星。
“噬星者。“主教的声音让量子空间泛起皱纹，“你的基因应该陈列在英仙座博物馆，而不是污染低维宇宙。“祂抬手召出反物质长矛，陈天胸口的星图第一次感到刺痛。
陈天在时空褶皱间跳跃，吞噬机械教士获得的跃迁算法自动优化着路径。主教的长矛刺穿他残影的刹那，陈天突然发现对方右臂的星图纹身——那分明是守夜人内部使用的暗码。
“林玥队长没说过守夜人也信机械神教啊。“陈天故意让长矛擦过肩胛，吞噬的反物质能量在体内引发超新星爆发般的快感。他借着爆炸冲击波突进到主教胸前，指尖刺入银河系模型的悬臂。
霎时间，九千万个被机械神教毁灭的文明记忆涌入脑海。陈天看到血月狼族的主星被戴森球包裹，狼人们在思维熔炉里哀嚎着融化成能源电池。噬星者基因突然暴走，他的虹膜裂变成无数金色棱面，每个切面都倒映着不同时空的毁灭景象。
“熵裂之瞳！“主教第一次露出惊慌神色，“初代守夜人怎么可能把这种禁忌...“
陈天的双手已经插入主教的银河躯干，量子泡沫从伤口喷涌而出。他贪婪地吮吸着机械神教的终极秘密，直到看见某个被降维锁链禁锢的星域——那里漂浮着与父母实验室相同的青铜柱，柱体表面刻满噬星者基因图谱。
量子空间开始崩溃，陈天抱着昏迷的小雯坠回现实。病房地板上的银色黏液疯狂逃窜，却在接触小雯皮肤时变成晶莹的星尘。他这才发现妹妹后颈浮现出与自己相同的星图，只是她的光点连接成了蝴蝶形状。
“哥哥...“小雯忽然睁眼，瞳孔深处流转着银河漩涡，“妈妈的声音...在紫金山地脉...“
防空警报再次撕破夜空，但这次是从他们胸腔里发出的共鸣。陈天抬头望去，紫金山方向的星门光柱已经染上血色，某种比机械神教更古老的恶意正在苏醒。他手机屏幕自动亮起，二十三年前父母实验室的监控视频开始播放——穿着守夜人制服的机械主教，正在给怀孕的母亲注射星空色药剂。
林玥的改装路虎撞开医院围墙，车顶粒子炮还冒着青烟：“上车！星穹学院地底关押的虫族母体暴走了，它们嗅到了噬星者的味道！“
陈天抱着小雯跃入后座，吞噬得来的机械神教数据正在重组他的视网膜。他透过城市霓虹看到地底千米深处，数百个虫族女皇正在啃食青铜柱——那些柱子与星门原型机同源，此刻却渗出深渊般的黑雾。
“不是暴走。“陈天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它们是在执行清除程序，就像白细胞吞噬病毒。“
他胸口星图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父母的身影出现在量子迷雾中：“当双生星图相遇，去昆仑虚找青铜柱的起源...“
小雯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微型星门。陈天握住她的手，发现两人的血液在融合成某种星空色合金。噬星者基因在共鸣中解锁了更深层记忆——二十三年前那场大火，正是为了掩盖他们这对人形星门的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