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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望着肩上的外衫若有所思。
它不似其他劣质布料一般粗制滥造，入手触感绵软细滑，且由内而外自生出一股冰凉的气息，更彰显其与众不同的矜贵之处。
她正胡思乱想着是不是该将这外衫还给晨曦上神时，那衣裳竟自己开始抖动了起来，像是在回应着她心中所想，亦或是早已按捺不住想去营救自己主人的急切心情。
晨曦上神情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救她，她一介凡人何德何能？倘若晨曦上神因此受伤甚至是……
她不敢想，也不愿成为后世口中的千古罪人，所以如果这件外衫就是他的法器，那她无论如何也当送还与他。
尤其是当小鱼看见他口吐鲜血倒在离她一丈开外的地上时，更坚定了她此刻的想法。
于是脑子还未有所反应，手已经快速地替她做出了决定。
只见那外衫在她大力扔出去的一刹那，变成了一把玄色的纸伞，撑开的间隙已罩在了晨曦上神的头顶，牢牢将人脸怪的攻击隔绝了开来。
太好了！她猜对了，这衣衫果然就是他的法器！
小鱼欣喜的神情还未来得及展现，就被一只大手给抓握住了。那只手有多大呢，就是可以轻轻松松将她整个人都握在掌心的程度。
她的腰身被紧紧包裹在泥塑一般的巨大掌心之中，五指紧箍勒得她险些都要喘不过来气。
随着手掌缓缓往上移动，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她什么也听不见，眼睛更是被刺得连睁开都难。
晨曦只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前一刻还乖乖待在他划下的结界中，后一瞬竟然不听话的扔掉了赤骨伞，虽然本意是为了救他。
可他只不过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已，因为即使面对再强大的攻击，他最终都能将对方的力量转换到自己身上，而他只要承受住了，换句话说只要没死，他的修为便会大有精进。
每一次受伤然后痊愈，这其实是他增进修为的一种方式。
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不自量力！
可眼下明显不是去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因为那人脸怪已将握住小鱼的手高举至与它的脸齐平。
小鱼甚至能看清，它那石雕似的脸上密布着横七竖八的沟壑，离近了看只觉惊悚，少了远望之时的那份慈悲感。
那绿幽幽的眼珠还故意在小鱼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在欣赏此刻小鱼的恐惧。
尽管晨曦对它展开了攻击的势头，且较比之前更为迅猛。它的身体已开始出现崩裂，成片的沙石碎块随之掉落。
但人脸怪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他。仿佛晨曦对它的攻击都是小打小闹，无关痛痒。
直到它张开大嘴，毫不怜惜一口将小鱼给吞下之后，这才慢慢悠悠转过身来挑衅一般，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底下的晨曦，犹如在看一只不起眼的蝼蚁。
一股熟悉的无力感宛如滔天巨浪向他席卷而来。
就好比十多年前，朝露被月神之箭射中之后，他当时的感受。
脑中嗡嗡直响，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凝固住了，他听不见旁边人的任何言语，视线也一度模糊到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心更若被人徒手从外面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疼入肺腑。
不，不……他绝不能再让当初那一幕重演！
“啊！！！”
晨曦猩红着双眼大喝一声，然后将赤骨伞抛向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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