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接头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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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冠峰这个禁军统领的头衔确实管用，那看守大都监的禁军问都没问就放许冠峰和卯落泉进了门去。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让卯落泉愉快，反倒令他心事重重——因为他突然悟到，从前办事总那么顺利，很可能是因为小玉龙的牌子。脱离了小玉龙的身份，自己可能的确一文不值。

李回春住在教师精舍，有自己的一方独门独院。许冠峰只把卯落泉领到门口，就自行回去了。对于卯落泉的拜访，李回春既惊又喜，忙拉着他亲切询问身体恢复得如何。一阵嘘寒问暖过后，卯落泉表述了自己的来意。

“啊……苍星阁么……小友听谁说起的？怎么会找到老朽这里来？”

“晚辈和南宫奉安是好友，先是通过他认识了苍星阁。不过他并未向晚辈透露太多，晚辈还是跟绝风谷谷主打听来的好些事。现如今，晚辈想拜访苍星阁阁主，询问心中困惑——这也是晚辈恩师的遗愿。”

“啊……”李回春一向慈善的面庞上突然出现了少有的严峻，尤其是当他听到“晚辈恩师”几个字时。“对于苍星阁，老朽知道的也不多。老朽那个徒儿穆凡，倒是与苍星阁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联系。不过他远在子英山——小友从绝风谷出来，为何不先去子英山找他呢？”

“晚辈找了，但见小院落已上了门锁。晚辈四处打听，周围也无人知道小凡兄弟去了何处……后来得知前辈在大都监教学，晚辈便只身前往贝都来寻。”

“哦……”李回春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既然这样，恕老朽也无能为力了。老朽实不认识更多苍星阁的人。”

“这么说，您不是苍星阁的人？”

“哈哈，老朽当然不是。”

“那穆凡是？”

“老朽不知道他与苍星阁到底有什么联系。老朽只知道他跟南宫奚关系不错，他还找老朽给南宫奚治过伤。”

“可是……您跟一清居士、绝风谷谷主，都很熟，不是么？”

“我们曾经同朝为官，互相熟悉再正常不过。只是燕居之后，各自在做些什么事，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卯落泉听出李回春不想多说，也不好意思再问。他恭恭敬敬地给李回春行礼，拜谢治病之恩；接着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问道：“前辈，您跟先师熟吗？”

李回春愣了一下，继而摇摇头：“老朽虽是汇城人氏，却鲜与上官家有往来。”

“所以苍星阁和先师之间的恩怨，您也不得而知了？”

李回春目光涣散，似乎被勾起了什么回忆。“不知……”他淡淡地答道。

“好吧……多谢前辈。晚辈告退了。”卯落泉再一次施礼。

“诶小友！”李回春叫住即将离去的他，“你有问题的话，不如去正明楼问问那儿的掌柜。”

获得了新的线索，卯落泉欣喜不已。“多谢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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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虚云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一直在生闷气。

“你还是那样……瞧不起工部，瞧不起朱郎中，瞧不起南宫哥。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带着一身傲骨？连一件小事都办不好，大都监的门都进不去。不说你是小玉龙，哪个能高看你一眼呢？

“昨天口口声声说什么，和南宫哥是朋友；今天就开始讲他的坏话，‘梁上君子’都出来了！还说什么，要脱离愚钝、怕自己走上歧途；可你根本放不下自己的身段，放不下曾经拥有过的辉煌，还沉浸在‘状元’、‘武帮会魁首’这等虚名中吧！哈哈！好笑！状元，崇明帝在殿试上钦点的状元，到现在都为上明国做过些什么呢？走镖？还是打擂？

“你好清高啊！我给大都监禁军塞银子求帮忙就叫‘贿赂’、‘破坏规矩’，那你呢？当年带我进贝都的时候，城门吏要查镖，看看你是怎样的态度！镇武镖局的镖车不用查，这不也是破坏规矩吗？要说贿赂，我不信你们镖局清清白白的，肯定也贿赂过不少当官的！”

云儿越想越气，气到眼泪喷薄而出。

“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明明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我现在的眼泪不是因为早上发生的事不忿，而是我觉得自己眼瞎！我为自己不值！为自己悔恨！我可以再争气一点，再坚强一点；那样就不会为了你这个表里不一的烂人而伤心难过了……”

云儿正在享受被愤怒冲击头脑带来的快感，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她擦擦眼泪去开门，只见门口放着一封信件。拆开看来，却是二王村的来信。

“云儿：

“很久没有你的消息，爹娘都很担心。好在你二师兄来信报过平安，也提到了你们一起喝朱郎中喜酒的事。你也不能只喝他的喜酒呀，是不是也该邀请他来喝你的喜酒呢？

“最近经常有媒人上门说媒，我和你爹看上了几个不错的公子。你见到信，务必尽快回来。人生大事，切莫耽误。——陈三娘，某月日。”

云儿看过信，感觉周围所有的寒冷和阴云都向自己涌了过来。她浑身乏力地瘫倒在床上，那封信也滑落在地。

“终于到了这一步……呵……”她的泪珠又从眼角滴落，“既然……既然我下定决心要放弃泉哥，那就回家去看看吧……不能再想他了，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