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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雾吞没了最后一丝天光，刘明踩着冰原上凸起的妖兽骸骨前行，足底升腾的涅槃之炎在雪地上烙出焦黑的莲纹。九黎壶在他腰间嗡鸣，壶口溢出的幽蓝火苗里不时闪过苏璃消散前的面容——那鲛人公主化作的星光，正一粒粒渗入壶身裂缝。
三百里外的冰川裂缝深处，叶无涯正将冰棺碎片按进黑袍人的脊椎。每插入一片，那具属于刘明父亲的尸傀就抽搐一次，腐液从七窍滴落，凝成冰面上扭曲的符咒。“疼吗？”他抚摸着尸傀溃烂的脸，“你妻子残魂被九黎壶吞食时，可比这疼千万倍。”尸傀突然暴起嘶吼，却被叶无涯掌心钻出的冰锥贯穿天灵盖：“乖，去给你儿子送份重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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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突然塌陷，刘明坠入埋着上古战场的冰窟。涅槃之炎照亮洞壁的刹那，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无数冰棺嵌在岩层中，每具棺内都封着与他容貌相似的少年，心口插着九瓣莲形状的冰刃。九黎壶突然暴走，壶灵在识海中尖啸：“这些是你的前世！每次血月之劫你都选择自毁灵纹！”
冰棺接连炸裂，三百具尸身睁开的瞳孔里同时浮现叶无涯的脸：“很惊讶？这些可都是自愿为你而死的转世身啊...”尸群结阵袭来，招式竟与刘明同源。他挥出的涅槃之炎被尸阵吸收，反哺成冰棺表面的咒文。右眼“溟”的人格在狂笑：“杀！杀光这些伪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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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之巅的祭坛上，叶无涯割开手腕，金血顺着冰槽流入地脉。整个北渊的妖兽骸骨开始颤动，拼接成高达千丈的刑天骨兽。他抚摸着骨兽眼眶中镶嵌的水晶棺碎片——那里封存着鲛人公主最后一缕情魄。“再等等...”冰晶折射出刘明苦战的身影，“等那孩子烧尽三百转世身，你的复生阵就完成了。”
冰窟内的刘明已被逼入绝境。尸阵将他逼至角落，九黎壶突然传出母亲残魂的尖叫：“明儿，刺你膻中穴！”他毫不犹豫地将冰刃刺入胸口，剧痛中爆发的金血染红壶身。壶灵终于显现本体——竟是缩小版的苏璃，眉心嵌着半枚涅槃丹。
“噬灵，逆转！”她脆喝。
三百转世尸突然调转剑锋，冰刃齐齐刺入自己心口。尸阵崩解的刹那，刘明窥见每具尸体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无数个前世在血月下自刎，只为不让九黎壶彻底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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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涯的狂笑震碎冰川：“好！终于凑够血祭之数！”刑天骨兽仰天长啸，北渊所有生灵的灵纹离体飞向兽首。刘明跃出冰窟时，正看见父亲尸傀站在骨兽掌心，机械地复述着叶无涯的诅咒：“你每毁一具转世身，你母亲的情魄就被血焰灼烧一刻...”
涅槃之炎失控暴涨，却在触及尸傀前被冰箭击碎。北渊部落的圣女踏雪而来，银发间缠绕着与苏璃同源的鲛绡：“毁掉刑天左眼的冰棺！那是阵眼！”她的箭矢裹着刘明金血，射中骨兽眼眶的瞬间，整个北渊响起琉璃破碎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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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骨兽分崩离析，叶无涯却从崩塌的水晶棺中抓出一缕情魄。那光团在他掌心化为迷你鲛人，模样与苏璃别无二致。“你以为赢了吗？”他将情魄按入心口，霜发寸寸转黑，“当年我亲手抽她情魄炼成涅槃丹，如今正好用你的恨意重铸...”
刘明体内的半枚丹药突然破体而出，与叶无涯手中的情魄融合。天地间亮起刺目血光，九黎壶上的裂缝全部愈合，壶灵苏璃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说出最后一句话：“现在，你我都是阵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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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光笼罩的冰原上，两个血月当空悬挂。叶无涯撕开胸膛，将融合后的涅槃丹种入心脏；刘明则被九黎壶吸入内世界，看见壶底沉睡着三百转世身的魂魄——每个都带着释然的笑。壶灵的声音在星海中回荡：“涅盘阵已成，你要选择灭世...还是殉道？”
冰原尽头，幸存的北渊部落点燃了狼烟。烟尘在空中凝成上古预言：双月同天之日，弑神者将抉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