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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的尘土混着汗水浸透了作训服,对讲机里的指令声、装甲车轰鸣声响成一片。直到日头爬到中天,我才抽空躲进临时指挥棚,喉咙像吞了把沙子般干涩。
掏出手机时,屏幕上跳出三条未读消息,都是我妈发来的老顾用餐照片,瓷碗里卧着溏心蛋,配着切得整齐的芦笋,照片备注写着“今天午餐胃口不错”。
电话刚拨过去,就听见那头传来紫砂壶盖轻碰的声响。
“还没吃饭吧?”我妈的声音裹着厨房的烟火气,“你走的时候我把保温桶放你车里了,里面是当归鸡汤记得热透了喝。”
“好,辛苦了妈。”
“臭儿子,这辛苦什么,你太忙了也要注意身体。”
我靠着铁皮文件柜坐下,远处新兵拉练的口号声隐约传来:“爸醒了吗?”
“刚吃完药躺下。”我妈压低声音,背景里传来老式座钟的滴答声,“今早在花园晒了会儿太阳,非要自己修剪月季,被我拦下来了。”她突然轻笑出声,“说你从小闯祸,现在轮到他被管着,倒像个委屈的孩子。”
我摩挲着口袋里给老顾带的润喉糖,想起昨夜他蜷在沙发上咳嗽的模样。“让他别逞强。”话到嘴边又软了几分,“晚上收操早的话,我带他爱吃的酱牛肉回去。”
“知道啦。”我妈应着,忽然提高声调,“一野!你儿子打电话来了!”
听筒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老顾刻意洪亮的声音:“在部队别分心!我好着呢,晚饭要和你妈下两盘围棋!”
我望着指挥棚外蒸腾的热浪,恍惚看见家中的藤椅上,老顾戴着老花镜举着棋子,我妈在一旁剥着橘子数落他耍赖。
“等我回去,让您连赢十局。”我笑着应道,挂断电话时,掌心的手机还残留着温热。
夜幕如墨,团部大楼的白炽灯将走廊照得惨白。
我揉着发酸的脖颈,第无数次望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悄然爬上了凌晨一点。
办公桌上摊着未批完的文件,对讲机时不时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可满脑子都是老顾坐在沙发上咳嗽的模样,还有妈妈清晨递来的那碗带着温度的红枣粥。
手机在寂静中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刺得眼睛生疼。
是我妈发来的消息:“你爸非要等你回来,刚念叨着‘臭小子怎么还不回’就睡着了,饭给你温在锅里。”配图里,老顾歪在沙发扶手上,手里还攥着科技杂志,老花镜滑到鼻尖,羊毛毯堪堪盖住半个身子。
我握着手机站在窗前,远处的宿舍楼漆黑一片,唯有几盏路灯在夜雾中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推门出去时,冷风裹着细雨扑面而来,打湿了肩章上的徽章。
值班室小王看见我,连忙起身:“团长,这么晚了还出去?”
我摆了摆手,脚步却在楼梯口顿住,此刻回家,开门声怕是要惊醒好不容易睡着的他们。
快步走向宿舍楼,许久不开的房门展开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记忆突然翻涌。
小时候发烧,老顾也是这样守在我床边,困得直点头还强撑着换凉毛巾,那时我妈总说“等你爸回来一起吃饭”,结果饭菜热了又热......
床头的手机再次震动,是我老婆发来的视频通话。画面里,笑笑举着画跑过来:“爸爸,我给爷爷画了‘小心地滑’的地图!”松松抢过镜头:“爷爷说等你回来教我下围棋!”背景音里传来老顾含糊的嘟囔:“别吵你爸,他在......”声音戛然而止,大概是被我妈捂住了嘴。
我笑着应下孩子们的邀约,挂断视频后却久久没能入睡。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噼啪”声。
摸出枕头下的巧克力,这是前段时间老顾来看我时带给我的,此刻我突然觉得这寂静的深夜里,那些未说出口的牵挂,早已化作细密的雨丝,缠绕在每一个辗转难眠的时刻。
第二天忙碌依旧,键盘敲击声和对讲机的电流声交织成团部办公室里枯燥的白噪音,我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作战方案,咖啡杯早已见底。
手腕上的军表指向十一点四十分,手机在文件堆里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老顾简短的信息像枚石子打破了紧绷的节奏:\"我在团部大门外,出来。\"
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我放下手里的事冲出门,作战靴重重砸在走廊的水磨石地面上。临近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岗哨士兵笔挺的身影在热浪中微微扭曲,老顾的黑色轿车就停在百米外的梧桐树荫下,车窗半降着,隐约能看见他戴着墨镜的侧脸。
拉开车门的瞬间,空调冷气裹挟着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老顾穿着藏青色便装,看见我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没等我开口,他已经将怀里的保温桶推过来,桶身还带着温热的触感:\"你妈熬的虫草鸽子汤,非要我亲自送来。\"
保温桶沉甸甸的,揭开盖子的瞬间,当归与枸杞的香气扑面而来。汤面上浮着一层金黄的油花,几块山药泡在清亮的汤汁里。
我望着熟悉的瓷勺,突然想起今早视频里,笑笑举着勺子给松松喂饭的模样,原来那些未归家的日夜,爱意都化作了碗里的暖汤。
“昨天不回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老顾突然开口,伸手调整车载电台的旋钮,声音却比平时柔和许多。
我瞥见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一闪,那是他和妈妈结婚三十周年时,偷偷去金店打的同款。
“团里忙。”我低头喝汤,滚烫的温度顺着喉咙滑下,烫得眼眶发酸。
老顾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后视镜里的团部大楼,脚下有节奏地叩着真皮脚垫。电台里突然响起舒缓的音乐,他跟着哼唱两句,却在副歌处咳了起来。
我慌忙放下汤碗去拍他后背,掌心触到他单薄的脊背,像触到一截秋日的枯木。
“别大惊小怪。”老顾拍开我的手,却没躲开我探向他额头的手指。
体温正常,可鬓角的点点白发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他伸手从后座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刚出炉的椒盐烧饼:“吃这个垫垫,汤凉了不好喝。”
车外传来哨兵换岗的脚步声,我望着老顾坐在前排的侧脸,突然发现他刮胡刀没刮净的鬓角,竟也生出了银丝。曾经那个能单手举起我绕操场跑圈的父亲,如今连保温杯的盖子都拧得费劲。
“晚上回家吃饭。”老顾突然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妈包了荠菜饺子。”
我点点头,将保温桶抱在怀里。
阳光穿过车窗,在老顾的上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恍惚间又回到了少年时。那时他总说“军人不能儿女情长”,却会偷偷在我书包里塞牛肉干。
原来时光从未稀释爱意,只是将它酿成了更深沉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