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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顾因为感冒发烧被扣在医院已经三天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他之前肺炎过,所以医院和我们都不太放心,终究在医院没什么错。
可没什么错也只是我们的主观印象,在顾一野同志的判断中,医院把他扣下来三天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更何况他住院后的第二天就完全退烧了。
老顾想要出院回家其实也是他一句话的事,毕竟谁又敢忤逆顾一野将军的决定。可偏偏山中老虎也有害怕的人,我妈那边可没有点头的意思,所以老顾这个想法也只能作罢。
既然想要的得不到,病中的老顾也有像孩童一般的小脾气,就好像刚刚我把凉好的水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以太热、太凉而连续拒绝了两次。
监测仪的蓝光在第四天清晨依旧固执地闪烁,老顾斜倚在床头,军装衬衫领口敞着,露出半截监测贴片。我把温水杯第三次递到他面前时,他偏过头,喉结动了动:\"我说了不喝。\"
\"水温三十七度,和体温一样。\"我晃了晃杯子,\"窗帘也拉上了,现在是阴天。\"
老顾盯着输液管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像极了在军部会议上驳回提案时的模样:\"你们就是想把我困在这儿。\"话音未落,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他攥紧拳头的动作扯动了血压袖带。
病房门适时被推开,我妈端着保温桶走进来,发梢还沾着雨丝。
老顾的背立刻绷直,监测仪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又闹脾气了?\"我妈将手中的莲子羹放在床头柜上,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体温正常也不能大意,医生说......\"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老顾声音拔高,却在触及我妈平静的目光时泄了气,嘟囔着别过脸,\"当年在南海,肺部被子弹擦过都没这么金贵......\"
\"所以现在才要补回来。\"我妈将莲子羹倒出来,舀起一勺羹汤,\"张嘴。\"
老顾张了张嘴,又猛地扭头看向窗外,监测仪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不满的嗡鸣。
我看着这僵持的画面,突然想起林峰说过的\"硬骨头\"。此刻这位叱咤沙场的将军,正像个倔强的孩童,在妻子面前笨拙地表达着对自由的渴望。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的雨声里,老顾终于在我妈第三勺羹汤递来时,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
我妈将瓷勺轻轻搁在碗沿,金属与瓷器相触发出清响,氤氲的热气裹着莲子羹的甜香在病床边散开。她抬手将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腕间的银镯滑出一道温润的弧光,目光在我和老顾之间流转:\"小飞你有事就先忙去,部队的事要紧,他这儿我来看着。\"
老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栏杆,喉结动了动似要说什么,却在与母亲对视的瞬间又别过脸。监测仪的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倒像是在无声抗议。
我妈却像没看见他的小情绪,利落地掀开保温桶的盖子,蒸腾的热气漫过她眼角细细的纹路:\"你爸这性子我清楚,翻不起什么浪。\"
我望着我妈被消毒水熏得泛白的指尖,还有她特意为了照顾病人换上的素色棉布衫,突然想起儿时无数个深夜,都是这双手一边织毛衣一边等老顾归队。此刻她将瓷碗往掌心垫了垫,确保温度正好,那自然流露的温柔,比任何军令都更有分量。
我点了点头说那我先回团里看看,晚上我来陪床,随后开始收拾东西。军用水壶和折叠地图被我依次塞进背包,金属扣碰撞声在病房里格外清晰。
老顾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你不用来陪我,我自己可以,我又不是手脚坏了。”
我转身时,正撞见他别别扭扭地扯着病号服下摆,监测仪的电线被带得晃了晃。
我妈笑着摇了摇头,将新熬的药汤放在床头柜上,瓷勺与碗沿相碰发出清脆声响,随后动手帮他扣好扣子:“嘴硬的毛病还没改,就你这自理能力能行吗?”
老顾立刻涨红了脸,像被戳破心事的孩童般辩解:“我只是不想耽误小飞工作!”
“您这叫不配合治疗。”我把保温杯塞进背包,故意板起脸,“等晚上我带训练录像来,您边看边指导,这总不算耽误?”
老顾的眼神瞬间亮了亮,又很快敛起,装作不在意地哼了声:“勉强合格。”
临走前,我瞥见我妈正用棉签蘸着凉水,轻轻擦拭老顾干裂的嘴唇。他难得安静地倚在枕头上,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里,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缝隙,在两人身上镀了层柔和的金边。
我轻手轻脚关上门,听见屋内传来老顾的嘟囔:“秀儿,我都好了,别把我当病人......”
我妈的笑声混着药香飘出来:“好好好,我家一野最厉害了。”
我走在楼道里不禁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爸妈还像当年如见时一般,他们的恩爱一如始终。所谓细水长流的爱情,就是将爱意揉在了这几十年相守的岁月里。
从医院出来我直接开车返回团里,当我推开团部办公室的门,空调的冷风裹着油墨味扑面而来。杨浩正趴在满是红蓝批注的作战图前,战术笔在指间转得飞快。
听见响动抬头时,他手里的铅笔差点儿滑落,“首长怎么样了?”
他起身时带翻了一旁的马克杯,褐色的茶渍在作战图边缘晕开,“我和林峰还商量着,抽空买点他爱吃的,去医院探探病。”
我把沾着雨水的作战靴在门口蹭了蹭,金属鞋扣碰撞出轻响,“烧退了,精神头比我都足。”
想起老顾在病房里假装看窗外,却偷偷竖起耳朵听我妈说话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他现在见不得穿军装的,估计看见你们又要吵着出院回部队。”
杨浩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关切:“说真的,首长这身子骨,确实该好好调养。”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翻出叠得整齐的训练计划,纸页间夹着张泛黄的剪报,二十年前老顾带队演习的照片,“林峰把下周的野外拉练改成了适应性训练,说是要按顾司令的旧方子,循序渐进。”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暴雨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我接过计划册,指尖触到纸页边缘被反复翻阅的毛边,恍惚间又看见病房里老顾攥着呼叫铃,嘟囔着“当年在丛林里,三天不睡觉都能带队穿插”的模样。
此刻他病房的监测仪的蓝光与此刻我办公室的白炽灯交叠,两个时空的倔强如出一辙。
“等他回来,”我把计划册郑重地放进文件柜,金属柜门闭合的声响震落窗棂上的雨珠,“咱们按他的老法子,也按新规矩,好好练一场。”
杨浩笑着捶了下我的肩膀,战术笔在作战图上划出遒劲的红线,像极了老顾当年用红笔圈出防御漏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