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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浸透汴京城的青石板路时，武大郎正用燧发枪管蘸取硫磺墨汁，在唐伯虎的残破画轴上勾勒出雁门关外的等高线。
枪口蹭过靛青漆面的瞬间，樊楼飞檐上惊起三只信鸽——羽毛泛着辽东猎隼特有的铁灰色。
“兄长！”武松反手将戒刀插回腰间皮鞘，刀柄镶嵌的磁石吸起满地暗器，“樊楼地窖里搜出三十桶松烟墨，掺的全是辽东运来的硝石粉。”
武大郎的怀表盖弹开半寸，全球定位系统（GpS）的微光在靛青漆面投下星图似的斑点。
他忽然拈起唐伯虎袖口沾着的金箔，对着月光转动角度：“贤弟可记得，上元节李师师跳《踏谣娘》时，发髻上落的就是这种御赐金箔？”
更漏声里，樊楼顶层飘落的琴音忽然转了调。
武松尚未答话，武大郎已踩着《千里江山图》褪色的火药纹路疾步而去，特制药水在青砖上蚀出冒着气泡的路线图。
李师师摘下金步摇时，腕间银铃正撞上武大郎怀表走针的节奏。
她斜倚的湘妃竹榻上，错落摆着七盏琉璃宫灯，每盏灯罩都拓着不同流派的《兰亭序》——最末那盏映着武大郎改良的燧发枪设计图。
“武将军竟舍得用火药司的虎符叩门？”她轻笑着将茶盏推过紫檀案几，盏中浮着朵用火药捻子折成的莲花，“昨日米芾老先生送来十二车澄心堂纸，说要抄三百遍《女诫》焚给创新派。”
武大郎的食指在怀表链上轻轻一扣，表盖弹起的脆响惊得银铃骤停。
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抖出半幅画轴，硝石粉簌簌落在李师师石榴裙摆：“姑娘可知，你去年送给高丽使臣的《雪景寒林图》，在辽东被改成了火器锻造图？”
宫灯突然齐齐暗了一瞬。
李师师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掠过画轴裂缝，突然握住武大郎正要收枪的手：“将军袖口沾着樊楼的靛青漆——可是从奴家三个月前重金购得的苏杭绸缎上蹭的？”
暧昧的檀香混着火药味在两人鼻尖萦绕。
武大郎垂眸望着她发间摇晃的金箔，忽然用枪管挑起一盏宫灯：“若在下说，姑娘妆奁里那盒波斯螺子黛，最适合标注新型红衣大炮的射程呢？”
三更梆子敲到第二声，李师师已经用银簪在茶汤里画出汴京艺术圈的人脉图。
武大郎蘸着硫磺墨汁在案几补全路线时，忽然发觉她的披帛不知何时缠上了自己腰间的燧发枪带。
“张员外痴迷收藏美人图，但他夫人上个月刚捐了五万贯给相国寺。”李师师说话时，发间垂下的珍珠正扫过武大郎正在标注火药库的手背，“周翰林表面推崇颜体，暗地里在城西开了三家活字印刷作坊......”
武大郎突然用怀表链缠住她欲收回的披帛：“听闻姑娘上月在金明池，用七首不同曲调的《雨霖铃》换了江南织造局的提花纹样？”
窗外倏然掠过信鸽扑棱声。
李师师腕间银铃急响，突然倾身按住武大郎怀表上的北斗七星纹：“将军可知，此刻有十七位书画掌柜收到匿名信，说奴家要在寒食节前焚毁所有古画真迹？”
她说话时唇畔的茶沫沾在武大郎衣襟，正落在那幅用硝石粉画的雁门关地图上。
武大郎反手将燧发枪管插进青瓷花瓶，瓶中枯萎的腊梅突然迸出硫磺火星：“那就烦请姑娘给米芾老先生送张请柬——用他去年献给官家的那卷《蜀素帖》残页。”
五更天泛起鱼肚白时，武大郎站在樊楼顶层的露台，看着李师师的鎏金马车碾过青砖上未干的特制药水。
晨雾中飘来她故意遗落的披帛——上面用硝石粉写着七位江南巨贾的抵达时辰。
武松拎着戒刀跃上屋檐时，正看见兄长将披帛缠在燧发枪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