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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周六补课的原因，周五学校安排了晚自习。
六点钟的校园显得寂静冷清，操场上没有人，只有每栋教学楼里存着几个学生。
晚上七点四十分的晚自习，到了七点学生才会陆续进校。
太阳西斜，月亮升起。
致知楼与日知楼之间，回廊处站着两位少年。
兰中的校服颜色呈亮，靛白色在一面褐色里尤为耀眼。
站在回廊拐角，少年背靠着隔墙，俩人之间的隔墙上还放着两杯饮品。
“你国庆回家吗？”
韩煜侧身靠着隔墙，一只手随意搭在上面，开口问身旁的人。
“不回。”林淮拿起自己的那杯，吸了一口，继续道：“我家那边小孩比较多，没有同龄人一起玩，很是寂寞。”
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我过年才回去。”
韩煜深深看他一眼，“你姐不是跟你同龄？”
“她国庆不回来，”林淮说，“昨天才看到她发的朋友圈，大学生都约着出去旅行了。”
韩煜谈笑自若，“那你国庆就在闫城这边过，没什么好玩的跟我约一下？”
林淮嗤笑，“我们只能约饭。”
“呵。”韩煜轻嗤，拿起饮料喝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拐角喝茶聊天，过了一会儿，韩煜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他。
“你在这边要半年才回去一次，你奶奶不念叨你么？”
“她想我了，会给我打视频。”林淮语调温和，谈到奶奶，他面上露出既温柔又无奈的神情。
他叹气，“每次，她视频就会问我，是不是吃不好，人都瘦了，怎样怎样，我说我吃的挺好，就是视频里看起来瘦。”
“有好几次跟我外婆通电话，就问这事，她怕我不说实情。”
在一旁听着的韩煜，眼眸低垂，睫毛微颤了颤，“你奶奶和外婆都很关心你。”
他也听林淮说过几次，话里话外都能听出他家里人多么在乎他。
“那是因为除去表亲，我们家孙子辈就只有我和我姐两个人。”林淮把杯子放在隔墙上，望向与视线持平的走廊，通往格物楼的通道。他缓缓道来：“而她现在上大学了，家里也不太管，现在就是督促我一个。”
“那也挺好的，你在这边上学，又没什么人管你，挺自由的。”韩煜抬眼，搭在隔墙上的手抬起，指腹摩挲，淡漠的声音徐徐开口。
林淮扬起的嘴角下垂，一双丹凤眼里涌上一丝愁绪。
好吗？
确实挺自由的。
但父母常年不在身边，只有逢年过节时才会见上一面，哪怕视频通话也是一个月一次，或者两个月。
可他已经习惯了吧，或许早些年会难过，但现在也接受了。
楼道里传来说话声，林淮和韩煜的注意力转移，目光下意识落在楼梯出口，有人在上楼。
见到出现的人是谁，林淮眼神微变，有些意外。
萧雨婷也注意到他们，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你们来这么早？”
“我们没回去。”林淮视线落在她手上提的盒子，里面是蛋糕。
他刚想开口询问，旁边的夏为竹先出了声，“竟然遇到了，要不要过来一起吃蛋糕？”
她手上还拎着两个袋子。
“要一起吗？蛋糕是六寸的，但四个人刚刚好，我还担心两个人吃不完呢。”萧雨婷发出邀请，很是期待地看着他们。
林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过去。”
韩煜看向一旁，林淮倒是一副很情愿的样子。
“当然不介意。”夏为竹一脸开心，提了提手上的袋子，“那就跟我们来吧。”
话落，转身来到旁边的教室，将门打开，她先一步进去了。
将手上的袋子放在面前的课桌上，抬手把灯打开，还有风扇。
萧雨婷把蛋糕拿上讲桌放着，从抽屉里翻出遥控器，将空调打开。
日知楼这边都是备用教室，很少有人过来，白天会有学生到这栋楼来上课，但到了晚上几乎没什么人。
林淮走到萧雨婷旁边，问：“今天是你生日？”
萧雨婷闻言含蓄一笑，“是过我的生日，但我生日不在这天，是9月23号那天，已经过了。”
林淮明了，“那现在就是补生日。”
“不是。”萧雨婷摇头。
“是我欠她的生日蛋糕。”
夏为竹过来把蛋糕拿走，“她已经过过一次生日了，这是第二次吃蛋糕。”
9月23日，林淮暗暗记下这个日期。
蛋糕放到中间的课桌，礼盒拆开放到一边。
蛋糕是六英寸，整体呈现绿色调，白奶油偏少，绿奶油偏多。
蛋糕顶上是青提葡萄和蓝莓，三分之一的位置立着两个巧克力制成的小熊，花型奶油围成一圈，旁边插着英文字母“happy birthday”。
蛋糕壁身是用奶油写的祝福语：
平安喜乐，步步高升，不管几岁，快乐万岁。
“雨婷，快来！”夏为竹一边喊她，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
一袋橘子，两杯奶茶，一小包蜡烛和纸碟。
萧雨走下去，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夏为竹给她戴上生日帽。
林淮在一旁帮忙，从袋子里找出打火机，拆开蜡烛包装，里面是两根蜡烛，一个是“1”一个是“6”。
点燃，插在蛋糕上。
萧雨婷拿起刀具，“生日歌就不唱了吧？直接吃。”
“等等！先拍照。”夏为竹掏出手机，刚打开相机愣了一下，将手机递给林淮，“你帮我们拍几张照片，拍好看一点，我要发朋友圈的。”
“好。”
林淮接过手机，拉来椅子坐下，调了一下距离。
“先等我们理一下头发。”夏为竹说。
“你们好了就跟我说一声。”
林淮双手举着手机，透过屏幕，他看到萧雨婷笑得很开心。
借由手机的阻隔，他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她，夏为竹掐起她的脸，想以这样的方式拍照，而她一脸温怒的掐回去，倏忽间是计谋得逞的笑。
从没有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笑容，很随意任性，松弛有度。
夏为竹一恼，拉下萧雨婷的手，“好了好了，我们正经拍一张。”
俩女孩不闹了，坐得板正，林淮指尖点在屏幕，聚焦一会儿，点下拍照键。
“好了。”
“再拍一张。”
夏为竹右手揽着萧雨婷肩膀，左手弯起，“来比个心。”
萧雨婷配合地抬起右手，和她比成爱心。
林淮再次点下拍照键。
最后连拍了几张照片，他将手机还给夏为竹，夏为竹拿过手机放到一边，开心地说：“我们开始吃蛋糕吧！”
“我来切。”
萧雨婷将蜡烛吹灭后，刚拿起的刀具被林淮从手里夺了去，见此，她只好坐在原位，看着蛋糕被一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