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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在威士忌杯底碎成紫红色光斑，陈君晔抬手松了松领带，水晶袖扣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清脆声响。这是他今晚第七杯尼格罗尼，苦艾酒的草本气息在喉间灼烧，却浇不灭并购案失败的郁结。
舞池方向突然爆发出尖叫声。
暗红色液体正顺着何洛语的白色大衣蜿蜒而下，像雪地里绽开一簇带刺玫瑰。她垂眸看着衣襟上扩大的酒渍，睫毛在眼下投出锋利阴影。限量版双面羊绒，全亚洲仅三件，此刻正被1982年的拉菲浸透。
“小姐...”身后传来低沉男声，带着醉意特有的沙哑。何洛语转身时Dior裸色细高跟在地面划出半圆，鞋尖处的镶钻在幽蓝射灯下映照出寒星。
男人衬衫领口微敞，银灰色领带歪斜着垂落。何洛语眯起眼打量他腕间百达翡丽，表面碎钻拼成的猎鹰图腾在暗处振翅欲飞——去年苏富比拍卖会压轴款，成交价抵得上一栋江景公寓。
“知道这件大衣要等几个高定周期吗？”她指尖挑起浸湿的衣摆，羊绒吸饱红酒后沉甸甸坠在掌心，“陈总在投行会议室待久了，连道歉都要下属教？”
陈君晔瞳孔微缩。面前女子眼尾飞着孔雀蓝眼影，唇色却是带毒的浆果红。她分明在笑，上挑的眼角却像淬了冰的刀锋。酒意突然变得粘稠，他伸手撑住吧台，檀木香混着玫瑰香的气息却随着她的逼近愈发清晰。
“何小姐。”他终于从记忆碎片中拼凑出这张脸——上周财经头条，某奢侈品牌中国区代言人签约仪式上，这位年轻继承人对着镜头笑靥如花，转眼就把香槟泼在竞争对手裙摆上。
何洛语忽然向前半步，十公分鞋跟让她几乎与他平视：“原来陈总认得我。”涂着酒红色甲油的食指抵上他胸口，“那您应该知道...”她压低嗓音，玫瑰香气拂过他泛红的耳廓，“我这人最讨厌两件事——被人弄脏衣服，和...”
水晶吊灯骤然亮起，安保人员拨开人群匆匆赶来。何洛语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唇角扬起讥诮弧度：“和醉鬼讲道理。”
转身瞬间大衣下摆在空中划出凛冽弧度，陈君晔看见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身——荆棘缠绕的罗马数字XIII，在晃动的灯光下宛如某种神秘图腾。他想开口说赔偿，喉咙却被威士忌余韵堵住，只能目送那道白色身影穿过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像中世纪油画里提着裙摆踏过战场的女公爵。
酒保擦着玻璃杯小声嘀咕：“那可是何家千金，上个月刚把追尾她劳斯莱斯的公子哥告到倾家荡产...”
陈君晔扯下领带缠在掌心，金属袖扣在吧台磕出清脆声响。手机屏幕亮起，助理发来的未读消息里躺着收购某高定品牌的最新方案。远处何洛语正倚在门口点燃细支薄荷烟，猩红火光映亮她侧脸
陈君晔低头沉思，忽然想起红酒顺着她锁骨滑落的轨迹，嘴角扯出一抹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