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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仿佛永不停歇一般,已经持续了整整三个月零七天。在这个被雨水浸泡的世界里,李渊第一次在超市的货架后面,瞥见了那枚果实。
那是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罐头,罐头上的标签已经被灰绿色的霉斑所覆盖,这些霉斑正沿着标签的边缘缓慢地蔓延着,仿佛是一种诡异的生命在悄然生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酸腐味,那是雨水长时间浸泡纸板所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李渊紧紧地攥着一根磨尖的钢筋,他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在他的对面,货架的阴影里,一只“腐行者”正发出嗬嗬的喘息声。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腐行者”的身体已经严重腐烂,它的手掌在铁架上划出一道道刺耳的声响,就像是在宣告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货架顶层忽然滚落下个东西。
那是枚拳头大小的果实,表皮像凝固的熔岩般泛着暗红纹路,切开的裂口处渗出琥珀色的汁液,在昏暗的光线下竟泛着微光。李渊认得这东西——末世爆发初期,电视里闪过的画面曾提过"异变果实",官方称其是辐射与雨水催生的变异植物果实,有人吃了暴毙,有人却获得了匪夷所思的力量。
腐行者拖着断腿转过货架,浑浊的眼球锁定了李渊。他下意识后退,后腰却撞到了堆叠的矿泉水箱,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地。钢筋从手中脱落,在地面发出哐当声响,惊得那怪物嘶吼着扑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渊瞥见脚边的果实。
没有思考的时间了。他抓起果实塞进嘴里,酸涩的汁液瞬间炸开在舌尖,像吞了口滚烫的铁水,顺着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剧痛让他蜷缩在地,视线开始模糊,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力量正从骨髓里往外涌。
腐行者的利爪已经到了眼前。
李渊猛地抬手,不是出于意识,更像是身体的本能。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只腐烂的手臂在距离他面门三寸的地方停住了,仿佛被无形的墙挡住。腐行者疯狂挣扎,肌肉纤维在皮下剧烈蠕动,却始终无法再前进分毫。
"这是......"李渊瞪大了眼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正散发着微弱的热意,那股从果实里涌来的力量顺着手臂流淌,在掌缘形成了层透明的屏障。
他试着握紧拳头。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腐行者的整条手臂突然以诡异的角度弯折,骨骼碎裂的声音混杂着怪物的哀嚎。李渊自己都愣住了,他再抬手时,那层透明屏障明显加厚了,甚至能看到空气在屏障边缘微微扭曲。
"念力?"他想起以前看过的科幻电影,心脏狂跳起来。
腐行者一边拖着残破不堪的肢体艰难地向后退去,一边从喉咙里发出阵阵恐惧的呜咽声。它那原本狰狞可怖的面容此刻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与此同时,李渊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他感到体内原本肆虐的灼痛感正在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力量感。这种力量仿佛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体深处涌现出来,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和力量可以释放。
李渊紧紧地盯着眼前那只令人作呕的怪物,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它身上。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在心中默念着“推倒”这个词,仿佛这两个字就是他战胜怪物的关键所在。
货架突然剧烈晃动,整排铁架带着上面的罐头和零食朝腐行者砸去。伴随着轰然巨响,怪物被埋在废墟下,再也没了声息。
李渊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的热意还未散去。他走到货架废墟前,试着将精神集中在一块压在最上面的铁皮罐头——那罐头竟凭空悬浮起来,随着他的手势上下移动。
"真的......成功了。"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末世爆发前,李渊只是个普通的快递员,每天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里,最大的梦想是攒够首付买套小房子。病毒席卷全球的那天,他正在派送最后一单快递,亲眼看着收件人变成茹毛饮血的怪物。三个月来,他像老鼠一样躲在废墟里,靠捡垃圾为生,好几次差点成为怪物的口粮。
而现在,这枚从天而降的果实,给了他活下去的底气。
离开超市时,雨还在下。
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积水淹没了城市的低洼处,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垃圾和尸体。李渊深一脚浅一脚地蹚水,掌心始终维持着薄薄的念力屏障,挡开那些漂浮的秽物。
他得找个更安全的住处。之前藏身的地下车库已经被三只腐行者占据,若不是发现了这枚果实,他根本没勇气回来取落在那里的背包。
穿过十字路口时,一阵急促的呼救声突然传来。
"救命!救救我!"
声音来自街角的便利店,透过破碎的玻璃门,能看到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正蜷缩在收银台后,而门口站着两只腐行者,其中一只的胸腔破了个大洞,森白的肋骨间还挂着碎肉。
李渊心下一紧,虽然刚获得念力,但他还是决定出手相助。他集中精神,将念力覆盖向那两只腐行者。一只腐行者的腿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嘶吼。
另一只腐行者似乎察觉到危险,转身朝李渊扑来。李渊猛地抬手,一道较厚的念力屏障在身前形成,挡住了腐行者的攻击。
他趁此机会,操控着周围的杂物,如椅子、货架碎片等,朝腐行者砸去。腐行者被砸得连连后退,身上满是伤口。李渊加大念力输出,将两只腐行者都困在原地,然后快步走进便利店,拉起女孩就往外跑。
女孩满脸惊恐,紧紧抓着李渊的衣角。“别怕,有我在。”李渊安慰道。他们跑到安全地带后,女孩感激地看着李渊,“谢谢你救了我。”李渊笑了笑,“以后跟着我吧,在这末世,有个照应。”女孩重重地点点头,从此,两人在这末世开始了新的求生之旅。
李渊下意识想躲。他刚获得能力,还不熟悉怎么运用,贸然救人太冒险了。可当他看到女孩那双写满恐惧的眼睛时,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不能见死不救。”李渊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他尝试着用念力包裹住离女孩最近的那只腐行者,可刚一发力,脑袋就像被重锤击中,一阵剧痛袭来。那腐行者只是晃了晃,继续朝女孩逼近。李渊额头上冒出冷汗,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他强忍着头痛,加大念力输出,同时操控着旁边一辆废弃自行车,朝另一只腐行者砸去。
自行车呼啸着撞在腐行者身上,将它砸倒在地。而被他用念力控制的那只腐行者也开始挣扎得没那么厉害了。李渊趁势快步冲进便利店,一把拉起女孩就往门外跑。腐行者在后面紧追不舍,李渊一边跑一边用念力抵挡,可他的力量渐渐有些跟不上。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群腐行者,将他们的去路堵住。李渊心一沉,难道今天就要葬身于此?就在这绝望时刻,他感觉体内的念力突然爆发,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涌现出来,他大喝一声,所有腐行者都被震退,他拉着女孩趁机逃出了包围圈。
三个月前,他也曾这样无助地呼救过,却没人愿意伸出援手。
"拼了。"李渊咬咬牙,握紧了拳头。
他悄悄绕到便利店侧面,那里有扇破损的窗户。两只腐行者正专注地拍打着玻璃门,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李渊集中精神,将念力凝聚成细丝,小心翼翼地缠绕住其中一只的脚踝。
那怪物突然失去平衡,猛地摔倒在地。另一只腐行者被惊动,转过身发出威胁的嘶吼。就在这时,李渊猛地收紧念力——摔倒的腐行者像被无形的巨手抓住,硬生生朝旁边的墙壁撞去!
"嘭!"
沉闷的撞击声后,怪物的脑袋像烂西瓜一样炸开。另一只腐行者被同伴的惨状激怒,放弃了女孩,嘶吼着朝李渊扑来。
李渊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这只怪物的速度比刚才超市里那只要快得多。他急忙撑开念力屏障,同时将旁边的垃圾桶猛地推过去。
怪物撞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李渊被震得后退两步,手臂一阵发麻。但他没有停顿,操控着垃圾桶砸向怪物的后脑。
"砰!"
垃圾桶被撞得变形,怪物却只是晃了晃脑袋,转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李渊,涎水顺着嘴角滴落。
"好硬的头骨。"李渊心里一沉,这只恐怕是进化过的变异体。
就在怪物再次扑来的瞬间,李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不再试图用念力阻挡,而是将精神集中在怪物的关节处——那些腐烂的皮肉包裹着的膝盖和肘关节。
念力化作无形的锥子,狠狠刺向怪物的膝关节!
"嗷——!"
凄厉的惨叫响彻街道,怪物的膝盖以诡异的角度弯折,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还没等它爬起来,李渊已经冲上前,捡起地上的根断裂的钢管,用尽全身力气插进了它的眼眶。
腥臭的黑血喷了他一脸,怪物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李渊拄着钢管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的精神力,脑袋隐隐作痛。
"多、多谢你......"收银台后的女孩怯生生地开口,声音还在发颤。
李渊回头看向女孩,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事了,安全了。”女孩慢慢从收银台后走出来,她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校服破破烂烂,脸上满是惊恐和疲惫。“我叫李渊,你叫什么名字?”李渊问道。“我……我叫林悦。”女孩声音微弱。“林悦,现在外面太危险,我知道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你跟我走吧。”李渊说道。
林悦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刚走出便利店没多远,李渊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逼近。只见一只体型巨大、浑身散发着诡异红光的腐行者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只腐行者明显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强大得多。
李渊心里一紧,他知道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但他还是挡在了林悦身前,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动用念力。
就在这时,那只巨型腐行者身后突然出现一群身影,他们手持武器,朝着巨型腐行者发起了攻击。李渊愣住了,这些人是谁?他们为何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