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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雅欣跟着方俊宇走出医院大门，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心头萦绕的疑惑。
方俊宇径直走向路边，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不坐公交吗？”陈雅欣下意识地问。
方俊宇打开车门，侧身示意她上车，“你伤口刚好，别挤公交了。”
简短的解释，却让陈雅欣愣在原地。
他是在……
关心她？
这突如其来的关切，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迟疑地坐进车里，感受着柔软的座椅，心里五味杂陈。
出租车平稳地行驶着，陈雅欣偷偷打量着身旁的方俊宇。
他目视前方，棱角分明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紧抿的嘴唇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与他平日里冷漠疏离的态度截然不同，让她更加困惑。
到达律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迎了上来，“俊宇，你来了！”他热情地打着招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陈雅欣。
“这是我同学，陈雅欣。”方俊宇简单介绍，“这是廖宇轩，我舅舅的助理。”
廖宇轩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想和陈雅欣握手，却被方俊宇不动声色地挡开了。
“舅舅在吗？”方俊宇问。
“在，正和一位当事人谈话呢。”廖宇轩引着他们走进一间办公室，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对面是一位年轻女孩，正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神情焦急。
“舅舅。”方俊宇叫了一声。
中年男人抬起头，看到方俊宇，脸上露出笑容，“俊宇来了，这位是……”他看向陈雅欣。
“我同学，陈雅欣。”
“李律师，你好。”陈雅欣礼貌地问好。
“你好，你好。”李建强转向女孩，“晓婉，这位同学懂手语，可以帮忙翻译一下。”
陈雅欣这才注意到，女孩的喉咙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她走到女孩身边，开始用手语与她交流。
女孩断断续续地比划着，陈雅欣渐渐明白，她是来咨询工资拖欠问题的。
“她说，老板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现在生活都成问题……”陈雅欣翻译着女孩的话，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女孩比划的内容越来越露骨，老板的要求也越来越过分。
陈雅欣的翻译声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孩，又看了看李建强和方俊宇。
“她说，她的工作……是陪老板睡觉……”陈雅欣的声音颤抖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翻译出来的内容。
女孩似乎察觉到了陈雅欣的异样，她焦急地比划着，她紧紧抓住陈雅欣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说……她不知道这是违法的……”陈雅欣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她的目光落在女孩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上，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方俊宇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陈雅欣的脸色由红润转为苍白，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走到陈雅欣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我们出去说。”
女孩却突然激动起来，她用力地甩开陈雅欣的手，惊恐地后退着，连连摇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不……不进去……”她指着办公室的门，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危险……”
董晓婉惊恐地缩在墙角，双手抱头，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声，坚决不肯再踏进办公室一步。
“不……不进去……危险……”她颤抖的手指指向办公室，
律所的几个工作人员见状，有些不耐烦起来。
“怎么回事啊？这案子还接不接了？”一个身材矮胖的女人抱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陈雅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慌乱的情绪。
“大家请耐心一点，她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她转向董晓婉，放缓语速，用轻柔的手语与她沟通。
董晓婉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断断续续地比划着。
陈雅欣翻译道：“她说，她之前的工作是在一家KTV……老板答应给她每次一百五十元，但是后来降到了一百元，而且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发工资了……”
“一百五十？一百？”矮胖女人嗤笑一声，“做什么工作这么便宜？”
陈雅欣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再次转向董晓婉，小心翼翼地用手语询问“每次”的具体含义。
董晓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比划着，不肯正面回答。
陈雅欣心头一沉，她隐约猜到了真相，却又不敢相信。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