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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骆成佳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起来！该准备早市的食材了！“张师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骆成佳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套上衣服。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个哆嗦。厨房里已经亮起了灯，张师傅正在案板前忙碌。
“把这些鱼都处理了。“张师傅头也不抬地说，“去鳞、去鳃、剖腹，内脏要清理干净。“
骆成佳看着水槽里游动的十几条草鱼，咽了咽口水。他从未杀过鱼，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第一条鱼在他手中拼命挣扎，滑腻的鱼身几乎要脱手而出。他笨拙地用刀背敲击鱼头，却因为力道不够，鱼还在扭动。刀刃划过鱼腹时，他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
“你这样不行。“张师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看我的。“
只见张师傅左手按住鱼头，右手刀背精准地敲在鱼眼后方。鱼立刻停止了挣扎。接着，刀刃从鱼鳃下方切入，顺势一划，鱼腹应声而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十几秒钟。
“要快、准、狠。“张师傅说，“鱼死得越快，肉质越鲜嫩。记住，我们厨师的手，既是艺术家的手，也是屠夫的手。“
骆成佳深吸一口气，学着张师傅的样子。第二条鱼处理得比第一条好多了，虽然还是不够利落，但至少没有让鱼受太多苦。
太阳升起时，他已经处理完了所有鱼。手指被鱼鳍刺破了好几处，但他顾不上疼，因为早市的准备工作才刚刚开始。
“小骆，把这些菜都择了！“
“小骆，去把高汤的火候看好！“
“小骆，把这些面团揉好！“
厨房里的温度逐渐升高，骆成佳在灶台间来回穿梭。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但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熟练。切菜时，他开始能感受到食材的纹理；翻炒时，他能听出食材在锅中变化的声音。
中午时分，厨房里突然响起一声惊呼：“着火了！“
骆成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学徒不小心打翻了油锅，火苗瞬间窜起。那学徒吓得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让开！“骆成佳抄起旁边的锅盖，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锅盖扣在起火的油锅上。火苗被隔绝了空气，很快就熄灭了。
“好样的！“张师傅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临危不乱，这才像个厨师的样子。“
骆成佳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刚才那一刻，他仿佛本能地就知道该怎么做。或许，这就是张师傅说的“厨师的直觉“。
傍晚，当最后一位客人离开，骆成佳终于能坐下来休息。他的手上又添了几道新伤，但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今天，他不仅学会了处理活鱼，还第一次真正参与了菜品的制作。
“来，尝尝这个。“张师傅端来一碗汤。
骆成佳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这是...鱼头汤？“
“没错，就是用你今天处理的鱼做的。“张师傅笑着说，“感觉如何？“
“鲜美，但又不腻。汤色乳白，鱼肉嫩滑...“骆成佳仔细品味着，“可是，为什么比我以前喝过的都要好？“
“因为从处理到烹饪，每一个环节都做到了极致。“张师傅说，“记住，一道好菜，是从尊重食材开始的。“
骆成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看着自己布满伤痕却越发灵活的手，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方寸之间的厨房里，每一道伤痕都是一次成长，每一次失败都是一次学习。
夜深人静时，骆成佳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点点滴滴。他知道，自己离真正的厨师还很远，但他已经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在这刀光火影的厨房里，他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