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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烈日当空,小小的村落四处冒起了炊烟。
后背湿透的虚竹跨进门来,“铛”的一声,将锄头放在斑驳不堪的木门后,快速洗了手,在桌前坐了下来。
陈旧掉漆的方桌上,放着一个海碗,和两碗小菜。
那个缺口的海碗中,盛满了面条,热气腾腾。可惜,就是太素了些,只掺着几片青菜。
虚竹狼吞虎咽地吃了半碗面条,又在菜碟中夹了一条淡黄色的菜,投入嘴中。
“呀,好酸,是姜!”
正皱眉间,又有一股脆爽鲜咸的味道,滋味不错。
又夹了一筷子另一碟中的白菜,吃下肚去,先觉又酸又辣,吐了吐舌头,却又食欲大开,又连吃了几条,将面条扒拉吃完。
他瞅了眼里间忙碌的菊剑,问道:“媳妇儿,这两碟小菜,哪里来的?!”
有些疲累的菊剑,待坐在床头,低着头,似有心事。
她应声答道:“是斜对面的那家,一位中年妇人送来的,说是做多些了,天气热怕坏了,便送给我们些....”
虚竹“哦”了一声,又在锅里盛开半碗面条吃着,心想:这小菜的滋味,比少林寺腌的,还好吃。
忽然,他听见外面有窃窃私语声,通过敞开的木门一看,却是几个邻居站在篱笆外,对着他们家指指点点。
虚竹忙跨出门去,点头问好。
却见几人面色大变,如躲避饿狼一般,转眼便快步散去了。
不知所措的虚竹回屋,问道:“张大叔、姚大婶,是怎么了,看到我怎么都跑了?”
菊剑走了出来,面色不佳。
她低声道:“你听说了吗,四里地外的田头乡道那,死了不少人!”
“就是昨天夜里过来勒索我们的那群人,二十四个,一个活口都没有,死状极惨....”
虚竹闻言,心中一颤,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菊剑瞧了屋外一眼,哼道:“一大早,周边的邻居都议论纷纷,对咱们家指指点点了....”
"似乎都认为是我们杀的....”"
虚竹疑惑道:“昨夜那群歹人到来时,四邻都熄了灯早就睡了,他们怎能认出那群人的模样?!”
菊剑看了丈夫,心中叹气。
当日在灵鹫宫他拼命救我,免于我受尽凌辱而死,我便打定主意,跟随他一生,非他不嫁....
他这人是真善良,对自己也是真好,就是有些愚钝,不懂世故,不通世情....
菊剑叹息着解释道:“大批恶贼凶神恶煞地扑来,自然要熄灯自保,多半躲在暗处,瞧清楚了贼人模样....”
“你一夜都睡在我身旁,肯定不是你出手杀的....”
虚竹劝慰道:“你也莫忧虑,官府来了也赖不上你的...”
菊剑摇摇头,翻起虚竹破旧的衣裳,拿针缝补起来。
当日,逃下天山灵鹫宫,虚竹归来少林寺途中,菊剑紧紧跟在身后。更是诱惑他破了色戒,害他被少林寺逐出了师门。幸得同门介绍,两人寻了这里租金便宜的房间,白天种地,夜间诵经。
菊剑见他郁郁寡欢,暗感后悔,自此收敛性子,再不肯轻易动武惹事,害怕为虚竹惹来其他祸端。
两人倒是感情深厚,相敬如宾,只是日子过的苦了些。偶有泼皮无赖来勒索。
这一夜,两人睡得正酣。
菊剑忽然听到细微动静,刚睁开眼睛,已被人闪至身前,“啪啪啪”点了几处穴道。
而,昏睡如猪的虚竹,则被人拽出了被窝,一把丢到了院子中,痛得“哎呦”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