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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城北的郊野外,白石山山脚下,茂密的山林中。
一个美丽的妇人,正虚弱地依靠着大树休息。
她长得真是一副好模样,柳眉杏脸,面如梨花。可惜双腮泛着病态的嫣红。
这美妇人,是谁?
忽然,秦川在边上树林闪了出来,取了溪水送到她口边,柔声道:“仙子,喝口水吧...”
原来,这个美丽的妇人,正是命不久矣的芙蓉仙子。临死不久,已换回了本来面目。
芙蓉仙子艰难地喝了几口,便闭目养神起来。
秦川见她面容憔悴,美目之中更已是黯淡无光,心痛不已。
扭头瞧向远处的白石山,只想完成她死前最后的心愿:回到白石山十瀑峡附近的红桦林中,死在她隐居之所。
秦川见这个美貌的妇人正如鲜花般凋谢,心中悲痛莫名,自责不已。
那锭银子啊!
就是逃亡夜里,自己在医馆扔给那看火童子的那锭银子!让血鸦发现了线索,造成了这一切的悲剧。
没错,跟秦川猜想的差不多。
逃亡那一夜,秦川抱着芙蓉仙子故意辗转了妓院、赌坊、厨房、医馆等多个地方,变换衣衫、混淆气味,确实使得带人追踪的血鸦失去了方向。
可,也算是世事难料!
血鸦虽气怒交加,但他心思深沉,为了笼络庄聚贤、打消他的怨念,后期再加以利用,便亲自护送他去医馆救治。
恰巧去了同一家医馆!
救治中,后院的看火童子醒来发现怀里多了一锭银子,又惊又喜地跑来跟师傅报信。一旁的血鸦,却闻到了那银子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
那库栈的火油,是他特别调制,暗有气味,就是防备万一,防备追踪。
他瞬间便猜到,必然是秦川来过,秦川几次跌翻在滑腻的油水中,多半怀里的银子也沾染了些。
秦川百密一疏,却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细微之处。
血鸦问询了童子,查看了后院,发现那熬药的小火炉的地上,有不少药渍,便猜到秦川多半倒了些中药在衣衫上,好遮掩原来的气味。
他大喜过望,不动声色地一人循迹追来,找到了保定知府府邸,找到了两人藏身的厨房。
若是他唤来白王,以两人之力便可击杀助芙蓉仙子疗伤的秦川。可,他却有了私心:他想独自擒拿住秦川,逼问出《六脉神剑》的剑诀。
结果,却殒命在那厨房阁楼。
秦川也曾揪住个仆从问薛神医下落,却被告知宴请之后,薛神医便告辞而去。
看着芙蓉仙子俏脸憔悴,一副心灰意冷从容赴死的模样,内疚难过。
忽然,远处的树林,传来一阵动静和急促的奔跑声。
不一会儿,便远远瞧见一个衣衫破烂、长发披散的妇人,看服饰竟然是契丹人的打扮。
她踉跄地奔逃出来,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她身后的树林,人影扑朔闪动,荡笑连连。
秦川不明情况,忙护着芙蓉仙子躲在树后,侧目偷窥。
“嗖”的一声,几枚羽箭从远处林间射了出来,落空了几枚,却有一枚正中那逃命妇人的肩头,爆出一片血花来。
“啊”的一声惨呼,她跌扑在地上,荡起一片黄色的土尘来,却死命地抱着怀中的孩子。
她惶恐不安地回头看,百步外的林中,已走出五个契丹汉子。
她满眼绝望和不甘,抱起孩子,继续拼命奔逃。
五人嬉笑着漫步,随手搭弓张箭,又是几枚利箭飞向那逃命妇人。
“噗”一声,那妇人右后大腿中了一箭,惨跌在地。怀中昏迷的孩子,也跌翻在地上,跌醒过来,却一言不发。
那妇人似是已用尽力气,在地上挣扎爬了几步,欲要抱起孩子。却被身后一个契丹大汉追上,一脚踢中后背心,狂跌出去。
“哼,狗东西,刚才那一下不乱躲,就是我一箭射倒你了...”
后面四个大汉都嬉笑着,其中一个壮如小山的契丹汉子得意洋洋,叫道:“图颜箭术虽好,却不如我雷牙笃的运气好....”
秦川看得糊里糊涂:看他们和那母女一样,都是契丹打扮,如何还要这般拿箭射她?!
倒霉的图颜一把揪住那妇人,恨声道:“只能再拿你泄泄火了...”
那妇人惨呼连连,却挣扎不脱,被那图颜拽入了边上的树林。
见状,隐隐猜到几分的秦川,腹部一股怒火油然而生,立时怒容满面。
又听到剩余的四人,瞧着前方呆坐在黄土的孩子,漫不经心地说笑着。
“雷牙笃,真是好运气!”
“嘿嘿,说好的,最先射倒那妇人的,这小俏女娃就归谁!”
“哈哈,这女娃才六七岁,已是姿容出众,长大后必然是绝世佳人....”
“这一趟走得不冤啊,比打谷草强多了...”
秦川越听越怒,又瞧向那面容绝望如痴傻的女童,忽然觉得她的面容有些熟悉。
林间那妇人的惨叫声不断传来,又有一声似是透尽生命的呼喊:“凤仙,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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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顿时想起一对母女来,惊愕不已,随即怒火一下子彻燃肺腑。
他还未出手,边上的芙蓉仙子却已如闪电般掠了出去。
那四名契丹大汉只觉得一道白影刮过,便胸膛疼痛,挨了一脚,跌倒在地上。
芙蓉仙子一瞬间踢翻四人后,停也不停,便急掠入那树林中,紧接着便传来那图颜“啊”响彻山林的惨嚎声,以及一阵阵骨骼被折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