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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蔡思恬跟李燃去了北京，在病房里面见到了蔡以诚，已经开始进入术前检查流程，他戴了口罩，露着一双细长的眉眼。好久没见，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半晌后才说，“刘阿姨让我来看看你...”
蔡以诚回，“其实不用麻烦的，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最近面试多了一些。”蔡思恬搪塞着回答了一句，想快点进入正题，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话，“以前你还说过我们两个很像，我还不信，这回我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换做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做决定的话，只能选择那个让自己以后最不后悔的...”
看到蔡以诚飞速的低下了头，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直接了，又补充，“不过你可比我厉害多了，如果我遇到你当年那些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是怎么做到五年还掉五十多万，还能读到博士的？”
蔡以诚抬起了头，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刚开始就是做家教，后来就是代写论文，写代码，做程序...办法总还是有的…”随之回忆次第展开，比辛苦赚钱更可怕的是那种孤苦无助的感觉，四处借钱碰壁，套信用卡借网贷，被高额利息追着跑，一遍遍跑法院，找肇事司机讨钱…这种苦他怎么能跟她说的出口？一个从小生活安逸富足的人又怎么会理解？
蔡思恬点点头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她停了停又问，“你跟学校请假了吗？”
“先请了两个月，术后恢复要一段时间，再看看我弟那边的情况。”
“嗯，就当老天给你放了个假吧，你总是那么忙，可以趁机好好休整一下，但是我觉得你要对自己好一点，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想要什么。”
看着她已经开始跟自己客套的说着大人话，蔡以诚哽了一下，眼圈瞬间就泛红了，蔡思恬也有些动容，缓了缓说，“我现在有点明白你跟我说的那些话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对我来说依然很重要，我作为一个人类呢还是非常喜欢你这个人类的。”
蔡以诚被她逗得笑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冲出了眼眶，蔡思恬强忍住汹涌的泪意，站起身来，“我知道你会一直走在我的前面，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欣赏你的美丽人生呢。”
蔡以诚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才发现她今天没有穿黑色，没有穿白色，穿着个浅蓝色的棉服，脚依旧一拐一拐，走不快……泪幕中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胸腔里顿时激荡着钝重的离别的隐痛，才想起来自己要再去送一送她，刚刚起身，看见门外伸出一只手，牵过了她抬起的手，瞬间心如刀绞，这一刻，才是真正完全的放弃了她，是他的自卑怯懦虚伪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
回学校上课的李燃，脑海里反复品味着那句作为人类的非常喜欢，忍不住在404小群里求证，“什么算是人类层面的喜欢？”
徐良：“什么情况，你跟蔡思恬都已经聊到人类了？”
李燃也说不出口真实原因，“不是，就是在书上看到的。”
徐良：“那你也得结合上下文语境啊。”
李燃：“你就说说你的理解得了。”
徐良：“喜欢就是喜欢，还用说什么人类不人类，就是我作为一个人喜欢你这个人。”
杨陌：“蔡思恬亲口说她还喜欢蔡以诚啊？”
李燃不想再隐瞒，也不想反驳，看着他们在刷屏，
徐良：“可能她想表达的就是一种尊重和欣赏吧，就是好人卡的意思呗。”
杨陌：“我觉得她可能想说灵魂上是喜欢的，事实上两人却不能在一起了，对前任这么评价，也是很高了。”
张协志：“你们说的都什么玩意，我作为一个人类，我还喜欢郭德纲呢。”
徐良：“我作为一个人类，我十分喜欢高圆圆。”
杨陌：“我作为一个人类，还喜欢石原里美呢。”
再下面，又全是乱回了，李燃发了个闭嘴的表情。
杨陌：“你直接问问蔡思恬什么意思不就得了？”
徐良：“你以为他敢啊？”
李燃：“这不是敢不敢的事...”
张协志：“你是怕人家觉得你小气吧啦？老揪着蔡以诚的事不放？”
徐良：“蔡思恬都不问你黄心怡的事吗？你也趁机问问呗...”
李燃放下了手机，蔡思恬从来没有问过他有关前任的事，对他的过往完全不感兴趣，虽然在一起时能感受到强烈的喜欢，但是不在一起时又感受不到，这是什么层面的喜欢？突然又想到了万万，还有一件最可怕的事，蔡思恬还不知道万万就是蔡以诚，她做出今天的决定都是基于两人分离五年，如果她知道蔡以诚从来没打算要放弃她，又会怎么选，当即给蔡以诚发了微信，“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万万的事？”
蔡以诚：“没有必要了，她现在挺好的，我不会再打扰她了。”
停了一会他又回，“是我没有想通，其实不是她需要我，是我需要她。”
李燃看着那句回复发起了呆，又想起白天的场景，想起之前种种，自己是太低估这个人了，蔡以诚又一举赢回了属于他的崇拜尊重欣赏与支持，蔡思恬给与他的，是人类最高规格的喜欢。
......
周六晚上，李燃难得跟404的老友们聚餐，尽管都在天津，他也很少有空跟他们吃饭，接受了一圈吐槽，接下来又开始好言相劝，什么舔狗做久了就没有男人的尊严和魅力了，要适当争取自己的位置，冷处理一下保持吸引力。后来又讨论了一圈人类层面的喜欢，李燃满腹委屈说不出口，回到家，酒意上头，捧着蔡思恬的小脸开始发问，“什么叫人类层面的喜欢？”
蔡思恬一愣，都过好几天了，他竟然在纠结这件事，有些惊奇，缓了缓说，“就是普通的欣赏和喜欢啊。”
“那你对我是什么样的喜欢？”
蔡思恬盯着他，此刻面前的他鼻尖都红了，眼眶也红，委屈巴巴让人心生怜爱，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就是对小狗的喜欢啊。”
李燃拨开了她的手，眼里泪光一闪，蔡思恬心跟着揪了一下，立马认真的说，“那当然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了。”
“你的意思就是你只喜欢我的身体？”
蔡思恬也没料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我们就跟其他情侣一样啊，这有什么可疑问的？”
谁能想到李燃更委屈了，“我不要跟普通情侣一样，我要全部的喜欢，我要你像爱蔡以诚那样爱着我！”
蔡思恬愣住了，想到蔡以诚和裴乐其今天刚刚手术成功，还没从加护病房出来，此刻再没心思跟李燃玩闹了，顺口说了一句，“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李燃将毛绒绒的头拱到她怀里，支撑不住困倦的眼睛，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