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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穹顶下流淌着液态灵气的管道突然爆裂，淡金色的灵雾如鲜血般喷涌而出。苏绾的鞋底刚踏上悬浮平台，就看到前方三百米处悬浮的菱形晶体——那正是湮灭装置的外壳，表面流转的符文竟是修真界失传千年的太虚禁制。
"能量共鸣率97.3%，预计四刻钟后完成充能。"韩墨手中的测灵罗盘发出刺耳鸣叫，十二根指针在表盘上疯狂旋转，"这些符文...他们在用我们的禁制反制修真法则！"
我按住腰间嗡鸣的月华剑，轮回印记在额间灼烧般发烫。透过装置表面的灵力回环，分明看见无数修士的元神被束缚在能量回路中，那些扭曲的面容竟有几张联盟失踪人员的面孔。突然，整个空间的重力方向开始错乱，三十米高的量子反应堆轰然倾塌，碎石如同慢动作般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
"小心！"林之鸿的霜华剑在空中划出冰蓝轨迹，剑气凝结的屏障堪堪挡住飞溅的金属碎片。他左手捏着的天机符已经燃烧过半，符纸上浮现的卦象竟是"泽火革"与"天雷无妄"交叠的凶兆。
湮灭装置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图，整个银河系的悬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我看到猎户座旋臂某处爆发出妖异的紫光——那里正是三个月前突然沉寂的蓬莱星域。冷汗顺着脊背滑落，终于明白那些失踪的洞天福地去了哪里。
"这不是普通武器。"我催动轮回印记，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他们在用修真者的元神为引，将整个星域炼化成..."话未说完，头顶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轰鸣，十八根刻满符文的合金立柱从地面升起，构成困仙阵的变种结构。
林之鸿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护体真气传来："东南巽位，三息之后。"话音未落，他袖中飞出九枚青铜算筹，在半空组成河洛数阵。我立刻会意，月华剑刺入数阵中心，剑气顺着卦象演变的方向劈开空间裂隙。
量子化的湮灭者士兵从裂隙中涌出，他们半机械化的身躯上缠绕着锁魂链，链条末端赫然是修真者的元婴。我咬破舌尖喷出精血，轮回印记绽放金光，那些被囚禁的元婴突然发出尖锐悲鸣，锁链应声断裂的瞬间，七百道元神化作流星撞向湮灭装置。
"苏绾！看头顶！"韩墨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恐。我抬头望去，只见装置核心处浮现出黑洞般的漩涡，整个空间的灵气开始逆向流动。手臂上的计时符纹显示现实时间才过去半刻钟，但我的神识分明感受到时间流速正在指数级加快。
林之鸿的霜华剑突然插入地面，寒冰以剑尖为圆心急速蔓延。他双瞳泛起银白光芒，这是天机阁秘传的"洞虚之眼"运转到极致的征兆："时空曲率异常！这个装置...在制造人工归墟！"
我猛地想起轮回记忆中那个吞噬三千世界的黑洞，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就在这时，装置表面的太虚禁制突然活过来般扭曲重组，化作一张由灵力构成的人脸——正是湮灭者首领的量子态化身。
"很荣幸见到轮回者。"那张由符文构成的脸庞发出电子合成音，"你们修真文明最讽刺之处，就是将毁灭的种子埋在重生法则里。"人脸突然分裂成六十四卦象，乾位亮起血光，"就像现在，你带来的破局者，正在成为启动装置的最后一个变量。"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正在维持冰封领域的林之鸿。他脚下延伸的寒冰纹路不知何时已经变成暗红色，天机符燃烧的灰烬在空气中组成献祭阵法的雏形。轮回印记剧烈震动，前世某个相似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白衣剑修在血色阵法中化作星光。
"快切断灵力连接！"我嘶吼着扑向林之鸿，月华剑斩向地面冰层。剑锋却穿透虚影劈在空处，林之鸿的真身早已移形换位到装置正下方。他回头望来的眼神温柔而决绝，手中捏着的竟是天机阁禁术"偷天换日符"。
湮灭者首领的笑声在整个空间回荡："多么完美的宿命闭环！三百年前你们用轮回避开因果，现在..."量子态人脸突然坍缩成奇点，"就让整个宇宙见证修真文明自我献祭的壮丽吧！"
装置核心的黑洞开始吞噬光线，我的发梢在强引力下向上飘起。韩墨的测灵罗盘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他脸上划出血痕。时空在这一刻变得粘稠，我看到林之鸿的嘴唇在说"相信我"，看到他捏碎偷天换日符时指尖迸发的星光，看到自己挥出的剑气穿透他的虚影刺入装置核心。
当轮回印记的金光与黑洞的暗芒相撞时，整个宇宙仿佛静止了一瞬。无数记忆碎片在意识海中翻涌：前世剑修燃烧元神封印归墟的场景，今生林之鸿在桃花树下擦拭霜华剑的侧脸，还有某个尚未发生的未来——白衣染血的男子在时空尽头对我微笑。
"以轮回破轮回..."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穿越古今，"这次我要改写所有因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