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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5月4日清晨，暨南大学经济系教室。
王雨晴将最后一枚红色图钉按在黑板左上角，退后两步端详自己布置的“股市沙盘“。彩色粉笔勾勒出深圳地图，图钉串联的棉线标注着深宝安各厂区位置，半盒粉笔灰洒在桌面充当原始股本。
“同学们，“她转身看向稀稀拉拉的学生，“今天我们要模拟股份制改革......“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哄笑。三个穿军绿裤的男生正在传阅《电影画报》，封面上《庐山恋》的女主角张瑜正对着深宝安厂区的位置微笑。
“张明同学，“王雨晴敲了敲讲台，“如果你能用《资本论》解释这张画报的价值，我可以给你的实践分加五分。“
穿海魂衫的张明站起身，胸前的团徽闪着金光：“王老师，我认为这种资产阶级情调......“
玻璃窗突然被石子击碎。众人惊愕转头，看见陆沉舟正扒着窗台，白衬衫上沾满爬山虎的汁液：“王老师！注塑机模具被扣在蛇口海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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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大学计算机中心地下室，霉味混着柴油味刺鼻。
王雨晴跟着陆沉舟穿过成堆的IBM电脑包装箱，忽然被电缆绊了个趔趄。陆沉舟扶住她时，她看见对方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有道新鲜的勒痕。
“三天前明哥的人来找过你？“她压低声音。
陆沉舟没有回答，掀开防尘布露出三十台墨绿色显示器：“深宝安需要这些设备建立财务系统，但海关的批文......“
“我可以解决。“王雨晴突然说。她蹲下身，抽出贴有“教育器材“标签的包装箱，箱底赫然是深宝安厂区平面图：“这些电脑的序列号，应该对应深圳大学固定资产编号吧？“
陆沉舟瞳孔微缩。这女孩比他记忆中的体改办官员女儿聪明得多。
地下室铁门突然被撞开，穿工商制服的人举着手电筒：“有人举报这里走私计算机！“
手电光柱扫过王雨晴惨白的脸，却在照到她胸前的校徽时突然顿住。领头的中年人额头渗出冷汗——他认出了这个经常出现在省委大院里的姑娘。
“刘科长，“陆沉舟突然开口，“您儿子在蛇口海关缉私科吧？听说他最近在申请深大的在职研究生......“
手电筒哐当落地。
***
当夜，暨大后门的榕树气根在月光下如血管贲张。
王雨晴看着陆沉舟往树洞里塞进牛皮纸袋，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刘科长儿子要考研？“
“他口袋里露出半张深大报名表，“陆沉舟用苔藓盖住树洞，“而且裤脚沾着考研辅导班的传单油墨。“
“那注塑机模具......“
“明天会'误装'进深大的教学设备。“陆沉舟直起身，月光照见他脖颈处未愈的刀伤，“现在说说你在模拟股市发现了什么。“
王雨晴展开皱巴巴的图纸。月光下，深宝安股权结构图上有七个红圈：“AB股投票权差异过大，B股股东可能通过连环质押......“
“等等！“陆沉舟夺过图纸，“1983年没有股权质押业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