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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命啊大将军。”黎饿都被撑哭了，不是说好问话的吗，怎么话也不问光塞饼了。
赵辉摆摆手命亲兵退下，又问道：“你叫黎饿，是黎利什么人？亲戚吗？”
黎饿慌忙摇手，“不是不是，小的只是姓黎，跟黎利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是同乡，更不是亲戚。”
“听说你曾僭伪称帝？”
黎饿脸都白了，一时说不出话。
赵辉一拍桌子，“认是不认？”
“认认认，小的那时候是胡闹的，很快就被天朝姓李的大将军给灭了。”
“你也算是当过一回山大王，又四处游历过，你说黎利要是没死的话，会往哪里跑？”
黎饿想了想道：“要我是黎利的话，就往老挝跑。”
赵辉脸都绿了，真要被黎利跑老挝去的话，那可怎么找。安南与老挝之间是绵延几千公里的群山，躲山里可以躲到老死都不一定会被捉住。
两年前，黎利就一直在老挝边境打游击。
赵辉揉了揉脑壳，问黎饿：“你先前僭位，你冒充的是陈朝后裔，还是自命天子啊？”
黎饿谄笑道：“大将军英明，小的冒称陈朝睿宗的玄孙。”
赵辉心说这陈朝果然颇得民心，随便一个胆子肥的冒充陈朝后裔，就有人响应。
他突然有了主意。
他决定将擒获的陈暠与黎军部将送回京师报捷。陈暠是黎利所立，去了应该有死无生。
但为了平息安南百姓的反抗，赵辉觉得还是立一个陈朝后裔为王，就跟元朝灭亡大理后，仍然让段家为大理总管一样，是权衡利弊后有限度的妥协。
那面前这个相貌堂堂的黎饿就挺适合被立为王，反正陈朝后裔据说死绝了，他又有经验，长相也能唬住人，立了他，明朝可以随意拿捏，不听话就换掉。
黎饿听见赵辉说要立他为王，以为他是在说反话，忙跪地求饶：“大将军饶命，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
赵辉起身，将黎饿扶起，呲牙奸笑道：“我说你是陈王后裔，你就是。我要说你不是，就算你是，那也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黎饿懵懂地点点头。
“回去等消息，待我上奏陛下。”
针对战后如何统治交趾，赵辉心中已经有个大致构想。
首先就是维持驻军，在要害之处，广设实土卫所（即以卫所代替州县，卫所长官上马管军下马管民），赵辉预估，驻交趾军队最起码要提高到五万人。
其次，封陈朝后裔为王，充当傀儡。眼前这个黎饿就很合适。
再次，民蛮分管。明朝流官管民，陈王土官管蛮。
过了两个月，朱瞻基的圣旨就下来了。
赵辉打开一看，鼻子都气歪了。不仅没有同意他的统治构想，还要求他尽快收拾收拾，班师回朝。
“皇上身边有奸臣啊。”赵辉脱口而出。
场中文武一脸黑线，这句话几乎早就成了“清君侧”的固定招牌用语，往往说完这句话，下面就该振臂一呼，带领军队杀回京师了。
不过赵辉很快意识到不妥，打了个哈哈道：“呃……朝中阁老们不知道交趾的情况，有所误判也是难免，我这就回奏陛下，黎利还未擒住，各地还有黎贼余党好几万人作乱，如果不彻底扑灭，又要成燎原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