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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军机会议，首辅胡广、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安远侯柳升等人俱在。会还没开始，朱棣就先问柳升。
“听说昨天恁儿子被赵辉打了？”
按柳升的脾气，肯定是要向朱棣告状的，没想到今天的柳升出奇的明事理。
“小娃娃们闹着玩的，作不得数，我回去还把犬子训了一顿。此等小事，当不得陛下挂怀，还是商议军国大事要紧。”
朱棣点点头，心说今天柳升真是公忠体国，便不再多想，开始讨论再次征讨交趾叛乱的事。
君臣们正在盘点可以出征交趾的各支部队，之前北征的将士，一部分就地在陕西、山西等处布防，回京的将士有不少部队损失不小。
所以此次增兵交趾，君臣们的认识都很统一，主要从未参加北征的军队中选。
柳升作为北征时中军总指挥，在统兵方面威望不低，他推荐了几个卫的军队，张辅和朱棣都表示认可，计划从这些卫中调兵去交趾。
接着柳升又道：“忽兰忽失温之战，神机营脱离偏厢车，仰攻马哈木，损失也很大，不宜再派神机营远征交趾。”
大家纷纷点头，柳升说得很中肯。
见大家没人反对，柳升继续陈述：“陛下，臣以为交趾蛮夷屡屡复叛，非得用天威镇压不可，火器威力大，蛮夷没见过，必心生畏惧，从此不敢逆我天朝。所以火器兵还非派不可。”
朱棣点点头，安南叛乱犹如按下葫芦浮起瓢，剿不胜剿，实在是令人心烦。
这时朱勇问道：“那神机营不宜出征，京中再无操练纯熟的火器兵了，又如何是好？”
大家纷纷再次望向柳升。
柳升微微一笑，道：“上直二十二卫，还有一个卫，近来已精熟于火器。”
朱勇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府军前卫？可他是幼军啊。”
幼军就是没打过仗的，派新兵去条件恶劣的交趾感觉是有点不妥当。
柳升哂笑道：“幼军怎么了？谁都有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不打仗，永远都是幼军。”
朱棣看向张辅，此次还是张辅挂帅出征，还是得询问张辅的意见。
张辅觉得可行，拱手对朱棣道：“安远侯此言在理，不打仗永远都是幼军。何况出战时，都有马步军护卫火器兵左右两翼，出不了大事。打个三两场仗，幼军就练出来了。”
朱棣见大家都没意见了，便也没反对。
不过他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府军前卫由谁率领？”
柳升笑道：“谁最熟悉新式的火器？臣举荐驸马都尉赵辉。”
张辅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难怪今天柳升不急着找赵辉报仇，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朱棣有些纠结，他倒不是舍不得派赵辉出去，而是生怕赵辉万一在安南出点事，他不好跟宝庆交待。
近来北方打蒙古、南方征安南，大将战死也不少见，他真怕赵辉有个三长两短，自己那十六妹就得守了寡，老爹朱元璋要是知道了，怕是要从地下爬出来揍他。
“我朝很少由驸马领兵吧？”朱棣还是不太同意。
这时胡广悠悠来了一句：“太祖爷的女婿多有领兵出征的。”
朱棣顿时气闷，确实，他一时忘了，赵辉他娘的还是他爹的女婿。
朱元璋女婿有本事的还是很多的，不少人都是领兵的武官。
朱棣扶了扶额头，“容朕想想。”
朱勇笑道：“赵驸马也很乐意出征安南，为他父亲报仇呢。”
朱棣：“哦？恁怎知的？”
柳升也笑道：“陛下忘了，当日在燕京，赵驸马说过愿意征讨安南的话。”
“嘶……好像还真有此事。”朱棣沉吟道。
众人纷纷盯着朱棣，等他最后决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