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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准了临盆的时机，算准了基金会残余的突袭，却没算到这个被他视为“母体”的女人，竟能在剧痛中想出如此狠辣的自保之策。
“小丫头……”吕芳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金属椅扶手，指节泛白，“有点意思……”
他的嘴角扯出一丝复杂的笑，怨毒里竟掺了点欣赏——四百年了，总算遇到个能跟上他棋局的对手。
走廊里的枪声仍在继续，关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老太监四百年的执念，也藏着她此刻唯一的生机。
而铅玻璃后的吕芳，正死死盯着监控屏幕，第一次收起了胜券在握的笃定——这场降临，似乎要比他预想的更“热闹”些。
阵痛的间隙，关瑶扶着防爆桌勉强坐起，羊水在地面漫开的水渍已经结冰。
她抬头看向铅玻璃囚室，吕芳正死死盯着监控屏幕，嘴角的皱纹里还残留着错愕的痕迹。
“三分钟，”关瑶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字字清晰，“叫个妇产科医生下来。”
吕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睛扫过她湿透的裤管：“咱家凭什么信你？”
“凭这个。”关瑶抓起地上的电子胎监仪，屏幕上胎儿心率的红线像受惊的蛇，在200上下疯狂跳动。
“现在是头位难产，”她突然按住小腹，痛得额头抵在桌腿上，“没有医生，我死，你的‘陛下’也活不成。”
观察室里的交火声突然停了。
陆沉舟和严骁同时看向关瑶，叶凛的手指悬在通讯器按钮上——这个提议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眼下似乎是唯一的生机。
铅玻璃内，吕芳的手指抠着金属椅扶手，指节泛白如霜，四百年的等待与眼前的风险在他眼中激烈交锋。
“三分钟！”
他突然嘶吼，声音震得铅玻璃嗡嗡作响，“只能来一个人！要是混进半个带枪的，咱家就让外面的人炸平这里！”
严骁立刻对着耳机下令：“让张医生带急救包从b区通道下来，单枪匹马，别带任何安保！”
暗锋队员们与基金会特工同时后撤，枪口仍互相瞄准，走廊里只剩下催泪瓦斯消散后的刺鼻气味，以及关瑶压抑的痛呼。
叶凛黑入大厦的监控系统，将b区通道的画面投射到观察室屏幕上。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小跑前进，胸前的工作证显示“张敏，妇产科主任”，手里的急救包上印着瑶光集团的标志。
“她是我们的人，”叶凛低声说，“绝对可靠。”
吕芳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让她把急救包举过头顶，慢慢走！监控镜头会盯着她的每根头发！”
张医生依言照做，白大褂的下摆扫过走廊里的弹壳，脚步在布满血迹的地面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