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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夫人可惜的点了点头：“也是，大娘如此好的人才，怎会还没定亲！是我贪心了……”蒯夫人想着自家儿子的年纪，有心想再问问望舒，可又觉得实在差的有些多，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犹豫着问道，“二娘今年多大了？”
望舒笑着回答道：“伯母，过了年虚岁就十三了。”
蒯夫人拍着望舒的手背笑道：“那也该说人家了呢！这找夫婿啊，既看家世，也要看这郎君自身。才学品德什么的是重要，可更重要的是这郎君老不老实，知不知道疼人！”
“你和孩子们说这些干嘛！”蒯申看着自家夫人越说越不像，急忙阻止道，“你看给孩子们臊的！”
蒯夫人瘪着嘴，心道我还不是心急想给儿子订下个好的女娘，可再想想，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和还没出嫁的小女娘说这些，确实不像话，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别怪伯母，伯母就是一时心急，又太喜欢你们了，这才口无遮拦，让你们见笑了。”
杨嘉卉和望舒三人笑着对视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望舒开口说道：“伯母，我母亲在家中也时常如此，拉着来做客的小女娘就不放手，直说我大兄的千好万好。以前我还不甚理解，今日见您也如此，我才晓得母亲的一片爱子之心呢！”
“还是二娘懂我！”蒯夫人眼睛笑的都更亮了些。
好在刚重新上了新茶，老安和赵领队就被衙署的人给带了过来。
细细听了下面的禀告，蒯申才笑着说道：“果然是一场误会！你们别怪伯父就好。”
卢绛闻言急忙起身行礼道：“伯父言重了！是家仆行事欠妥，这才有此一遭。给伯父添麻烦了！”
蒯申笑着将卢绛扶了起来，郑重交代道：“既然你叫我一声伯父，有些话我就必须交代。北地如今并不太平，你出寿州容易，可要入那宿州城却并不容易。实话说，我没办法帮你。你可有了办法？”
卢绛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赵领队：“这位赵领队有法子可以带我们进宿州城，之前他和老安就是去打听这事儿，才被误认为是细作的。”
赵领队憨笑着点了点头，对着蒯申行了一个大礼：“小人赵国伟，是瑞鑫盛的一个领队。因为常跑广陵到大梁这条线，所以和沿途这些城镇守城的官兵还有些交情。”
“哦？你是瑞鑫盛的？”蒯申捋着胡子笑问道。
“正是。”虽然蒯申的语气软和了许多，但赵国伟的腰却更弯了些，“因着咱们唐国国运昌盛，东家这些年生意做的还算不错。广陵那边的丝绸和首饰，大梁那边的贵人们都喜欢得紧。所以这些年，这条商道也走的顺畅。”
“开封现在局势紧张，你们东家还要走货？”
赵国伟听了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最近因着大梁那边的局势，东家本来说走了最后一趟就让我回广陵去，暂时先停了通商的。而且这最后一趟也只是将货物运送到寿州的瑞鑫盛，等北边局势稳定了再由那边的人接过去。但没想到这路上遇到了卢家郎君，我看着卢家郎君一片孝心，就想着能帮就帮。这才又使了银子，想着打听一下宿州的职守，看我那关系何日当差。”
蒯申笑着点了点头：“你倒是个热心肠！”
赵国伟红着脸说道：“嗨！都是出门在外走南闯北的人，今日我帮了人，明日别人也会帮我。谁都会遇上难处不是。”
蒯申笑笑没再多言。
卢绛对老安说：“今日也辛苦了，你先带赵领队回客栈歇歇吧。”
看着老安和赵领队出了门，卢绛又看向蒯申问道：“伯父可是觉得那赵领队不能信？”
蒯申摇了摇头：“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竟然如此热心肠，委实有些惊讶！但和他聊的这几句，他也句句肺腑，不像假话。看不透，也许只是想再闭商之前再挣些银子吧！但不管如何，出了寿州城，你们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卢绛笑着点了点头：“侄儿知晓，多谢伯父。”
“好，那你们今日就早些回去歇息。明日，我派人送你们出寿州。”
“多谢伯父、伯母。”卢绛和望舒几人一起行了礼。
蒯夫人亲自将几人送到院门口，拉着姊妹三人的手不舍得放开：“等你们从开封拜了寿回来，可要在我这里多住些日子才好！”
杨嘉卉和望舒三人点着头应承了，才随着卢绛一起出了府门，上了马车。
“蒯世伯对赵领队也有所怀疑，不会真去查他吧？”卢绛骑着马凑近马车小声问道。
望舒将帘子掀开了一条缝隙，冲着卢绛摇了摇头：“不用担心。萧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若是如此不经查，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了。咱们那些都是猜测，我相信，即使蒯申真去查，也查不到什么切实的证据。而且，蒯申对赵领队的怀疑也只是担心他对我们有所图谋罢了，还想不到萧家背后的生意上去。兄长放宽心就好了。”
卢绛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将车帘细心掩好，轻声说道：“夜晚风大，小心着凉。”
望舒看了眼身边杨嘉卉的侧脸，笑着坐了回去。
李菀青憋了一晚上，这会儿终于没有外人了，抱着杨嘉卉的胳膊笑道：“大姊姊，你什么时候定亲了啊？我们怎的不知？”
杨嘉卉在望舒和李菀青看过来的目光中羞红了脸庞：“那不过是说辞罢了，难不成真等着蒯夫人将她那好儿子说给我么？”
“哦～”李菀青拖长了声音说道，“原来是怕这个呀？那究竟是谁怕啊？是大姊姊怕？还是大兄怕呀？”
声音虽小，但卢绛可是习武的，听力自是极好，此刻红着脸轻咳了一声，驾着马快步朝前行去。
顺子眼中含笑，朝着卢绛的背影看了一眼：“大郎君，你莫骑太快，小心喝了风。”
话音落下，前边的身影却跑的更快了。
只余下马车中一片银铃般的笑声，给这边境冬日里寒凉的夜风，增添了一丝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