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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窗外不再是昨夜的末日景象,台风“菲特”像是闹腾够了的孩子,威力骤减。
雨丝细密,风也收敛了狂躁,只余下低沉的呜咽,在湿漉漉的城市上空盘旋。
3603巨大的落地窗上,水痕蜿蜒,映着灰蒙蒙的天光。
厨房里,煎蛋在平底锅里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焦香。
孟屿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动作娴熟地翻动着锅铲。
诸葛大力像只无尾熊,从背后环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窝,脸颊贴着他的后背蹭了蹭。
“未婚夫大人,今天煎蛋有溏心吗?”她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和一丝撒娇的软糯。
“有,”孟屿侧头,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专门给我的未婚妻准备的。”
“嗯……”大力满足地哼唧一声,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要把自己嵌进他身体里,“台风变小了诶。”
“嗯,老天爷也折腾累了。”孟屿关火,把溏心蛋盛进盘子里,转身想把盘子放到餐台上,却被大力抱着动弹不得。
他失笑,干脆单手托着盘子,另一只手稳稳揽住她的腰,“小树袋熊,撒手,准备开饭了。”
“再抱一会儿嘛……”大力耍赖,仰起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身上暖和。”
就在这时,3603的门被“砰”地推开,胡一菲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头发还有点乱,脚上的拖鞋似乎穿反了一只。
“同志们!雨小了!天助我也!”
她嗓门洪亮,瞬间打破了清晨的旖旎,“都准备好了吗?悠悠!婚纱拿回来没?曾小贤!关谷!摄影师灯光师搞定了没?人呢?”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唐悠悠气喘吁吁的声音:“来啦来啦!一菲姐!幸不辱命!”
她抱着一个硕大的防尘袋,里面正是那件简约优雅的鱼尾婚纱,“报你名字不管用,最后还是搬出了林氏银行的名头才搞定!累死我了!”
就在唐悠悠踏进门的瞬间,窗外原本细密的雨丝骤然变粗变急,“哗啦”一声,仿佛天河再次决堤,比刚才更猛烈的暴雨兜头浇下,瞬间又将世界笼罩在水幕之中。
“我靠!”胡一菲看着窗外,傻眼了,“老天爷你玩我呢?!”
与此同时,曾小贤的电话打了进来,背景音是哗啦啦的雨声和他焦急的喊叫:“喂!孟屿!救命啊!我和关谷被雨拍在街角便利店屋檐下了!雨太大了根本打不到车!你快开车出来接我们一下!趁现在路还没淹!”
孟屿立刻放下手里的盘子(大力终于松开了他),拿起车钥匙:“地址发我,马上到。”
他抓起一件外套就往外走,大力追到门口:“小心开车!”
“放心。”孟屿回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身影消失在电梯口。
孟屿的黑色路虎揽胜(刚提不久的新车)艰难地在暴雨中穿行。
雨刮器开到最大档,也只能勉强刮开瞬间又被雨水覆盖的挡风玻璃,视线极差。
车轮碾过积水,激起巨大的水花。
在一个便利店门口,孟屿看到了缩在屋檐下瑟瑟发抖的曾小贤和关谷神奇。
两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孟屿迅速打开车窗:“快上来!”
两人像落汤鸡一样钻进温暖干燥的车厢,长舒一口气。
“谢了孟老板!救命之恩啊!”
曾小贤一边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哀嚎,“这鬼天气!我们俩一大早跑断了腿,电话打爆了!那些摄影师灯光师一听台风天外景,给多少钱都不来!都说太危险!设备也怕淋坏!现在可怎么办?”
关谷神奇也推了推往下滑的眼镜,一脸沮丧:“怎么会这样……看来我们的羁绊之力,还不足以召唤专业人士在台风天工作……”
孟屿眉头微锁,专注地看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道路,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沉默片刻,他开口道:“别急。去公司。”
“公司?”曾小贤和关谷都是一愣。
“嗯。”
孟屿调转车头,朝着魔方宇宙的方向驶去,“公司设备间有一台顶配的RED数字电影摄影机和一套专业的便携式LED影视灯,我自己会用。本来……是为了拍大力好看,慢慢学的。”
他语气平静,但提到大力时,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当孟屿、曾小贤、关谷神奇三个湿漉漉的“老板”出现在公司时,留守的几个员工都惊呆了。台风天,老板们竟然亲自来了?
孟屿只是简单地对迎上来的员工点点头:“大家辛苦了,台风天还坚守岗位。安全第一,非必要工作可以暂缓。”
他沉稳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原本有些紧张的员工瞬间感到安心和温暖,纷纷回应:“孟总好!曾总好!关谷总监好!”
秘书小杨立刻迎上来:“孟总,您要的摄影机和灯光设备已经准备好了。”
她指向旁边两个坚固的防水器材箱。
“好,多谢。”
孟屿正要过去查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大力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孟屿随手接起,按了免提——他正蹲下检查设备箱的锁扣。
屏幕上瞬间出现大力放大的笑脸。
她在家穿得很清爽舒适,一件宽大的薄荷绿T恤,露出纤细的锁骨和肩线,短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落在颊边,慵懒又可爱,完全不暴露,却透着居家的亲昵。
“未婚夫!情况怎么样啦?接到曾老师和关谷了吗?”
大力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区响起。
孟屿抬头看向屏幕,脸上露出笑意:“接到了,正在公司拿设备。公司的摄影机和灯光,我亲自上阵。”
“哇!那太好啦!我就知道未婚夫最靠谱!”大力在屏幕那头开心地拍手,随即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撒娇的鼻音,“那个……孟屿……”
“嗯?怎么了?”孟屿专注地看着她。
“我……想你了……”大力的声音忽然变得像小猫一样软糯,脸颊似乎也微微泛红:“想挂在你身上贴贴了……”
孟屿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完全忘了自己开了免提!
办公区里几个离得近的员工瞬间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平时在公司雷厉风行、严肃认真的诸葛总监,居然还有这样软萌撒娇的一面?!
“噗!”
曾小贤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关谷神奇也跟着偷偷笑。
屏幕那头的大力似乎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啊!”视频瞬间被挂断!
紧接着,孟屿的手机震动,一条微信跳了出来,来自【未婚妻】:
> 【完了完了!丢脸丢到公司了!(╥﹏╥) 都怪你开免提!】
> 【还有,老布说最好带点拍照用的道具,比如那种小串灯或者花瓣什么的,布置一下背景更好看。】
> 【未婚夫……(っ′;ω;`с )】
孟屿看着微信,想象着大力在那边捂着脸害羞的样子,刚才的尴尬瞬间被甜蜜取代,忍不住低低笑出声。他迅速打字回复:
> 【收到。道具我去买。】
> 【一点也不丢脸,我的未婚妻撒娇的样子,全世界最可爱。我很喜欢听。】
> 【等我回来,让你挂个够。】
发完信息,孟屿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带着暖意。
他对小杨说:“小杨,麻烦你再帮我准备一些那种装饰用的小串灯,还有仿真花瓣,颜色素雅一点的。”
“好的孟总,马上安排!”小杨强忍着笑意,立刻去办。
装备齐全,三人再次上路。回程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反而伴随着更猛烈的雷暴。
紫色的闪电撕裂昏暗的天空,炸雷仿佛就在车顶炸开,震得车身都似乎在颤抖。
雨水不再是流淌,而是像瀑布一样倾泻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彻底成了摆设。
孟屿紧握方向盘,精神高度集中,凭借着对路况的记忆和对车辆的熟悉,在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暴雨中艰难前行。
路虎揽胜强大的四驱系统在深水中咆哮着,但每一次冲过积水,车身都传来令人心颤的晃动和底盘剐蹭的声音。
曾小贤和关谷在后座紧张得大气不敢出,死死抓着扶手。
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爱情公寓的地库。孟屿长舒一口气,熄火下车。他绕到车头,蹲下身仔细查看。
果然,前保险杠下方有明显的剐蹭痕迹,几道深痕在黑色的车漆上格外刺眼,侧裙边也沾满了泥泞。
这辆他刚到手不久、非常喜欢的硬派座驾,第一次出征就负伤了。
孟屿心疼地皱紧了眉头,用手指轻轻拂过那几道伤痕。
“孟老板,车没事吧?”
曾小贤和关谷也下车,关切地问。
“没事,小剐蹭。”
孟屿摆摆手,把装设备的箱子递给他们,“你们先把东西拿上去,我看看情况,马上就来。”
“好,那你快点!”
两人也知道新车受伤的心情,赶紧抱着箱子进了电梯。
孟屿刚蹲下想再仔细看看底盘,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就猛地从后面扑进了他怀里,撞得他一个趔趄。
“孟屿!”是大力。她只穿着家居服和拖鞋,显然是跑下来的。
孟屿赶紧回身抱住她,惊讶道:“怎么了?这么急?”
大力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担忧:“看你一直没上来,担心你……车怎么样了?”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也看向那几道伤痕,眉头跟着蹙了起来,“心疼了吧?你那么喜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