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的日常生活

第35章 “珍贵”的礼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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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背景音乐舒缓流淌,灯光暖黄。曾小贤正爱不释手地捏着林宛瑜刚递给他的尖叫鸡,那玩意儿在他手里发出“咯——呃——”的闷响,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

“宛瑜,展博!”曾小贤眼睛发亮,举了举手里的红鸡,“这鸭子绝了!解压神器!比我电台那减压魔方带劲儿多了!”

他手指一用力,又是一声短促凄厉的“咯!”

陆展博看着曾小贤手里那造型鲜明的鸡冠和尖喙,忍不住吐槽:“曾老师,这怎么看……都是只鸡吧?”

“管它呢!”

曾小贤毫不在意,又捏了一下,听着那怪声嘿嘿直乐,“鸡鸭一家亲嘛!重要的是灵魂!”

他学着鸡梗着脖子的样子,表情夸张但声音不大,纯粹自娱自乐,“对了,宛瑜,展博,你们给其他人带的啥宝贝?有我这鸭子……呃,鸡这么灵魂的吗?”

他好奇地探头看了看宛瑜脚边那个还没完全清空的旅行袋。

林宛瑜抿嘴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特别归特别,但要说‘灵魂’……还真比不上子乔那份。”

“哦?”曾小贤来了兴趣,停下蹂躏尖叫鸡的手,“他小子要啥了?金链子还是限量版球鞋?”

他自动代入吕子乔的“物质”追求。

“他啊,”宛瑜放下杯子,表情有点忍俊不禁,“就要了我一副墨镜,说是……嗯,有纪念意义。” 她眨眨眼,补充道,“还是我用过的旧墨镜。”

“墨镜?”陆展博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在自己随身背的双肩包里摸索起来,“等等……宛瑜,你那个墨镜盒,我记得……哦!在这儿呢!”

他掏出一个有点旧的卡通猫咪墨镜盒,递给宛瑜,“你放我包里的,忘了?”

宛瑜接过墨镜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她那副心爱的墨镜。她看看墨镜,又看看陆展博,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又哭笑不得的表情:“啊!我想起来了!在飞机上颠簸那会儿,我以为是它掉了,还让你帮忙捡来着……原来一直在包里啊!”

曾小贤看看宛瑜手里的墨镜,再想想吕子乔刚才可能兴冲冲拿走的东西,脑子瞬间转过弯来。

他嘴角咧开一个标志性的、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贱笑,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手指又开始不自觉地捏那只尖叫鸡,发出“咯…咯…”的闷响:

“噗……哈哈!合着子乔那小子,费半天劲儿,就顺走一个……空盒子?”

他越想越乐,肩膀都抖了起来,对着陆展博和林宛瑜挤眉弄眼,“行啊二位!这礼物送的……太有内涵了!子乔这波,可真是……嗯,轻装上阵啊!”

他把“轻装”两个字咬得格外重,配上他那标志性的挑眉和捏鸡的“咯”声,调侃意味十足:“你们………干的漂亮!”

“孟老板,大忙人!终于舍得露面了?”

曾小贤一抬眼,看见孟屿和诸葛大力并肩走进来,立刻来了精神,捏着尖叫鸡的手都停了,脸上堆起那种“看见长期饭票”的亲切笑容。

孟屿穿着件质地柔软的深灰色短袖衬衫,领口随意地敞着两颗扣子,露出一小截清晰的锁骨线条。

他没理会曾小贤的调侃,目光在吧台后忙碌的乔伊身上停了一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乔伊正娴熟地摇着雪克壶,银亮的金属外壳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看到老板,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

诸葛大力跟在孟屿身侧,清爽的白色圆领T恤配牛仔短裤,露出一截白皙笔直的小腿。

她目光扫过吧台后的酒单板,新添的一行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新品?”她声音清亮,带着点好奇,指向酒单,“‘北极光’?”

“对!老板娘好眼力!”

乔伊立刻接话,手里的雪克壶摇得飞起,冰块撞击声密集如雨,“我新琢磨的特调,清爽挂的,基底是金酒,加了接骨木花利口、新鲜青柠汁,还有一点点蝶豆花汁调色,最后苏打水顶上!分层效果绝了,像极光!”

他语气里透着股研发成功的兴奋劲儿。

“听起来不错,试试。”大力点点头,拉开吧台前的高脚凳坐下,动作干脆利落。

孟屿没看酒单,直接对乔伊说:“老样子,尼格罗尼,基酒用金巴利,橙皮要宽切。”

他声音不高,但吐字清晰,带着一种熟客的笃定。说完,他才拉开大力旁边的凳子坐下,手肘自然地搁在吧台边缘,目光很随意地扫过曾小贤和陆展博、林宛瑜那边。

“喂喂!乔伊!”曾小贤立刻坐直了身体,像闻到肉骨头的狗狗,指着自己,“给我也整一杯那个‘北极光’!孟老板请客!”

他理直气壮地看向孟屿,脸上是那种“股东蹭杯新品天经地义”的表情。

孟屿眼皮都没抬,从鼻腔里哼出一个模糊的“嗯”,算是默许了。乔伊笑着应下:“好嘞,曾老师!北极光马上到!”

“展博,宛瑜,也尝尝?”孟屿这才转过头,看向沙发区的两人,语气是朋友间随意的邀请,“新品,乔伊的手艺还行。”

“好啊!”林宛瑜立刻响应,脸上带着对新事物的好奇,“听着就很漂亮!”

陆展博推了推眼镜,看着乔伊那花里胡哨的调酒架势,有点犹豫:“呃……度数高吗?”

“放心展博,”

乔伊一边往雪克壶里加冰一边保证,“清爽挂!主打一个好看好喝不上头!宛瑜的呢?要不要少糖?”

“正常就好,谢谢乔伊!”

宛瑜笑着回应。

很快,四杯“北极光”被乔伊小心地端了过来。透明的柯林斯杯里,液体呈现出梦幻的渐变蓝紫色,底部是深沉的靛蓝,向上过渡到清澈的冰蓝,最上层漂浮着细密的气泡,杯口装饰着一小片青柠角和嫩绿的薄荷芽,确实像凝固了一小片极光。

大力的那杯被放在她面前,她凑近看了看分层的交界线,眼神专注,像是在分析某种实验现象。

孟屿的尼格罗尼也到了。

深琥珀色的液体盛在古典杯里,冰块晶莹剔透,一片宽厚的鲜橙皮散发着清冽的柑橘油脂香气,搭在杯沿。他捏起杯子,没急着喝,修长的手指在冰凉的杯壁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曾小贤迫不及待地端起他那杯“北极光”,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嗯!清香!”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砸吧砸吧嘴,眼睛亮了,“嚯!可以啊乔伊!酸酸甜甜,气泡感足!清爽!解腻!夏天喝这个带劲!”

他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然后又捏了一下放在腿上的尖叫鸡,发出一声短促的“咯!”像是给好评盖章。

陆展博也尝了一口,表情放松下来:“嗯,确实不冲,挺好喝的。”

“好漂亮!”林宛瑜拿着手机,对着杯子变换角度拍照,脸上是纯粹的欣赏。

大力端起杯子,没拍照,只是认真地喝了一口。冰凉酸甜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接骨木花特有的馥郁和青柠的明亮酸度。她放下杯子,看向乔伊,给出一个非常“大力式”的评价:“接骨木花利口酒的比例很精准,平衡了金酒的杜松子气息。蝶豆花调色自然,无人工感。气泡绵密持久。不错。” 简洁,专业,直接戳中核心。

乔伊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嘿嘿,谢谢老板娘!您这评价比一百个好评都顶用!”

孟屿听着,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拿起自己的尼格罗尼喝了一口。那深沉的苦甜滋味在舌尖化开,与旁边“北极光”的清爽形成了鲜明对比。

就在这时,展博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关谷。

“关谷?”

“嗨,展博。我们收到你的礼物了!卡哇伊得死内!为了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我和悠悠想邀请你们参加我们的情侣周末。”

“情侣周末?”展博重复了一句。

孟屿,大力和曾小贤听到情侣周末这四个字瞬间抬头:“纳尼?”

“就是两对情侣,四个人之间的活动,非常有趣!”关谷把手机递给唐悠悠,唐悠悠开心的解释道。

“听上去不错,我们有空。”宛瑜凑到了展博手机旁边,然后微笑点头。

“曾老师,要不你喊着我姐我们一起去?还有孟屿和大力。”陆展博挪开手机问道。

三人瞬间想起来了不好的回忆,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不不不,我们太忙了,一点时间都没有,太遗憾了。”

他们三个摆出惋惜的表情。

关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不遗憾,本来也没有他们三个的位置。展博,那就说定了,这个周末3602!”然后关谷挂断了电话。

“这个情侣周末你们确定要去?”曾小贤问道:“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有什么问题吗?”宛瑜好奇地问道,大眼睛里满是纯真。

“哈哈哈哈!”曾小贤爆发出一阵极其夸张的大笑,差点把杯子里漂亮的“北极光”晃出来,“问得好!让孟老板讲!他是过来人!深刻体会!血泪教训!”

他幸灾乐祸地把“锅”精准地甩给了孟屿,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仿佛需要酒精壮胆来回忆。

孟屿刚把尼格罗尼送到唇边,闻言动作顿住,杯口悬停在半空。他缓缓放下杯子,脸上那点随意的轻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无奈、后怕和一丝哭笑不得的痛苦面具。

他捏了捏眉心,仿佛要驱散某种不堪回首的记忆,声音带着点酒后的微醺和饱食后的慵懒,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正所谓……酒足思淫欲,吃饱没事干。”他开了个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在我们上次被史上最坑密室狠狠蹂躏过一次脆弱的心灵之后……”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描述那种“劫后余生”的荒谬感。

“关谷和悠悠,大概是觉得密室太刺激,有点过火,于是痛定思痛!发明了一种他们认为更安全、更温馨、更符合‘情侣’本质的周末活动——美其名曰:‘改良版情侣周末’!”

孟屿的语气里充满了“我信你个鬼”的吐槽意味。

“听起来挺靠谱,对吧?”

他看向展博和宛瑜,眼神里充满了过来人的怜悯,“安全是安全了,温馨……大概也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他们这个‘改良版’情侣周末,只有一个核心问题——”

孟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宣布一个宇宙真理般,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是——它很糟糕!非常糟糕!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诡异感!”

诸葛大力安静地坐在旁边,小口啜饮着她的“北极光”。听到孟屿的话,她放下杯子,清亮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心有戚戚焉的认同,嘴角抿成一条有点无奈的直线。

她没等孟屿细说,就用她那标志性的、平静但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补充道:

“流程设计缺乏基本的人体工程学考量。”

她开始了,虽然努力克制,但那种试图用逻辑分析荒谬的本能还是冒了点头,“首先,进门。我们当时还挺期待的,想着就是朋友聚聚,聊聊天。”

孟屿立刻点头,接上话茬,试图把大力拉回“叙事流”:“对,刚开始,氛围还行。悠悠热情洋溢地开了门,关谷系着围裙在厨房喊‘马上就好’!我们俩还挺放松,想着总算不用在密室里被NPC追着跑了。”

大力微微颔首,算是同意孟屿对初始状态的描述,然后继续她那“流程分析”:“然后,视觉冲击就来了。关谷端出来一个东西……”

“一个东西?”展博好奇地插嘴。

孟屿痛苦地闭了闭眼:“一个……巨大的寿司卷!有多大?”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跟汽车轮胎似的!外面裹着紫菜,里面塞满了米饭、鱼生、黄瓜条、蟹棒……花花绿绿,堆得像个违章建筑!关谷把它郑重其事地放在桌子正中央,说这是‘爱的同心圆’,象征我们两对情侣紧密团结在一起……”

“噗!”曾小贤第一个没忍住,想象着那个画面,笑得肩膀直抖:“比我和一菲的还离谱。”

孟屿没理他,继续控诉:“然后,噩梦开始了。坐下,聊天。聊什么呢?无非是最近干嘛了,有什么新鲜事。这本来没啥。”

大力无缝衔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窒息感:“问题在于,聊天只是背景音。核心活动是——持续不断的投喂。”

她伸出两根手指:“平均每两分半钟,关谷或者悠悠就会用筷子夹起一块切下来的‘轮胎寿司’,越过桌子,非常热情地、精准地递到我和孟屿嘴边,同时伴随着‘快尝尝!’‘这是我们爱的味道!’‘多吃点!’这样的鼓励。”

孟屿模仿着关谷和悠悠那热情洋溢、充满期待的眼神和语气,表情极其生动:“‘孟屿!尝尝这个三文鱼!很新鲜!’‘大力!这块玉子烧是关谷特意为你煎的!’‘你们多吃一点!’”

他做了个被强行塞东西的动作:“根本拒绝不了!那眼神,充满了‘你不吃就是看不起我们爱情结晶’的控诉!而且他们配合默契,一个递给我,一个递给大力,节奏卡得死死的,我们连喝口水缓一缓的空档都没有!”

展博和宛瑜想象着那个画面:孟屿和大力像两只被填鸭的鹅,面对热情过度的主人,嘴巴被寿司塞得鼓鼓囊囊,还要努力咀嚼、吞咽,同时试图参与聊天……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点微妙。

“这……这是不是有点太热情了?”宛瑜小声问。

“何止是热情!”孟屿感觉自己胃里又在隐隐作痛,“那是填鸭式饲养!我们俩刚开始还能礼貌地微笑、点头、说‘好吃’,后来就只剩下机械地咀嚼、吞咽,眼神都开始放空了!感觉腮帮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大力点点头,补充道:“在投喂的间隙,话题开始升级。他们聊到了未来的规划。”

孟屿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痛苦:“对!聊着聊着,悠悠突然放下筷子,双手捧心,用一种充满憧憬的眼神看着关谷,然后转向我们,问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模仿着唐悠悠那戏剧化的腔调和表情:“‘你们说——我们以后有了孩子——还会像现在这样——甜蜜地给对方喂寿司吗?’”

酒吧里瞬间安静了。

曾小贤捏着尖叫鸡的手停在半空,嘴巴张成了O型。

展博和宛瑜也愣住了,脸上写满了“这话题跳跃是不是有点大?”的震惊。

孟屿摊手,一脸的生无可恋:“孩子?!我和大力当时,脑子里规划最远的事情就是等下一个长假期带大力出去旅游,孩子?!这个话题对我们来说,属于……嗯,科幻范畴!当场就懵了!感觉被一道名为‘未来育儿’的闪电劈中了天灵盖!”

大力在一旁,非常轻微地点了点头,眼神里难得地流露出一种“当时确实受到了精神冲击”的肯定。

孟屿继续控诉:“这还没完!悠悠根本没等我们从这个‘科幻打击’中缓过神,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甜蜜幻想里,又自顾自地开始了下一个话题:‘那你们说,我们的孩子以后学画画好还是学空手道好?关谷的漫画基因那么强……’”

“停停停!”曾小贤终于忍不住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手里的尖叫鸡被他无意识地捏得“咯咯”直叫,“哈哈哈哈!孟老板!大工程师!你们俩当时……是不是感觉像被绑在椅子上听了一堂‘关谷悠悠未来家庭畅想课’?还是强制喂食版的?”

孟屿沉重地点点头,拿起尼格罗尼狠狠灌了一大口,仿佛要用那浓烈的苦甜压住记忆里的寿司味和窒息感。

“那后来呢?你们怎么脱身的?”展博忍不住追问,带着点后怕。

“脱身?”孟屿苦笑一声,“这才哪到哪?‘爱的同心圆’才啃了四分之一!后面还有‘情侣默契手工’环节呢!关谷拿出了他珍藏的和纸和彩墨,说要教我们一起做……‘爱的御守’!还必须是两个人手把手合作完成一个!”

他看向展博和宛瑜,眼神里充满了“你们自求多福吧”的深切同情:“总之,那个下午,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我们出来的时候,感觉灵魂都被那巨大的寿司和未来的孩子掏空了,还被迫绑在一起做了一个丑不拉几的纸片儿。”

大力默默地吸了一口“北极光”,平静地补充了一句,算是总结陈词:“体验结论:能量摄入严重超标,社交密度突破舒适阈值,未来规划话题引入过早且强制。总体评价:负向体验,不建议复刻。”

孟屿拍拍大力的肩膀,一脸“英雄所见略同”的沉痛:“所以,展博,宛瑜,祝你们……嗯……周末愉快?”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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