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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遮光窗帘将晨光严密地挡在外面,3603的主卧里依旧是一片适宜深眠的昏暗和静谧。空调低沉的送风声是唯一的背景音,恒定地输送着微凉的空气。
诸葛大力侧卧着,背对着孟屿的方向,身体微微蜷缩。深灰色的薄被只盖到腰间,身上的细吊带睡裙料子轻软,在昏暗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她闭着眼,眉心却微微蹙着,显然睡得并不安稳,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一只属于男人的手臂,带着沉睡中的重量和温热,正环在她的腰腹间。手掌便搭在身前,带着沉甸甸的暖意,存在感清晰可辨。那手掌很大,指节分明,即便是沉睡中,也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
大力是被一种细微的、持续的压迫感弄醒的。意识从混沌中缓慢上浮,首先感知到的就是那只存在感过于强烈的手。昨夜被折腾到后半夜的记忆碎片随之涌上——这家伙睡得倒是沉,手却一点也不老实,好几次无意识地在她身上游移,最后就停留在这个位置,沉甸甸的。
她尝试着动了动,想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把那只手挪开。刚轻轻抬起他沉重的手腕,那只手的主人似乎被惊扰了,在她身后不满地咕哝了一声,非但没移开,反而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嗯……”一声带着轻微不悦和睡意的轻哼从大力鼻腔里逸出。她彻底醒了。扭头,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看向身后那个呼吸依旧绵长均匀的家伙。
孟屿侧卧着,脸埋在她颈后的发丝里,轮廓在昏暗里显得模糊而放松,全然不知自己那只手造成了怎样的“搅扰”。大力看着他安然的睡颜,又低头看看胸前那只作乱的手,一股混合着无奈、好笑和一点点被搅扰的羞恼涌上来。
她索性放弃挪开他的打算,身体往后更紧地靠进他怀里,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然后抬起手,用微凉的指尖,带着点惩罚的力道,在他横在自己腰间的那条结实的手臂内侧,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嗯?”孟屿的呼吸顿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带着被打扰的不悦音调。他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视线一片朦胧,只看到怀里一小片白皙的肩颈皮肤和柔软的发顶。
宿醉带来的沉重感像铅块一样坠着他的太阳穴,思维迟钝得如同生锈的齿轮。他本能地收紧了环着她的手臂,把她更紧地往自己怀里带,下巴无意识地蹭了蹭她发顶,含糊地低语:“……别闹……再睡会儿……”
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浓浓的睡意和鼻音。他那只搭在她身前的手,也跟着收紧手臂的动作,手掌也跟着沉了沉,像是无意识的安抚,在那处轻轻动了动。
“嘶——”大力倒吸一口凉气,被他这无意识却精准的动作弄得身体一僵。她猛地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
孟屿被她突然的动作彻底弄醒了些,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视线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大力清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水汽,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控诉和一丝被他方才动作搅起的微澜。
“孟老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刚醒的微哑。但每个字都清晰地钻进他迟钝的耳朵里,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危险的甜腻:“睡得好吗?”
孟屿的大脑还在努力重启,反应慢了半拍。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这才惊觉自己的左手正以一种极其亲密且不容忽视的姿势,停在她身前。
掌心下的真丝滑得像流水,底下的轮廓随着呼吸轻轻动着,像初春湖面下悄悄涌的暗流。指尖不经意划过,能觉出布料下一丝极轻的绷,像风掠水面时,那一闪而逝的纹。
轰!迟钝的神经瞬间被点爆!所有的睡意和头痛都被这极具冲击性的认知惊飞了!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丝风。
“我……”孟屿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脸上瞬间爆红,一路红到了耳根,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宿醉的苍白被这突如其来的窘迫彻底驱散。他看着大力近在咫尺的、带着控诉和促狭笑意的眼睛,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我不是……我……”他试图解释,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那只“作乱”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仿佛无处安放。
“不是什么?”大力看着他难得一见的慌乱窘迫,眼底的笑意更深,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层层涟漪。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往前凑近了半分,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唇瓣。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清晨的微凉,轻轻点在他滚烫的胸口,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感受到他骤然加速的心跳,咚咚咚,擂鼓一样清晰。
“手放了一晚上。”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像羽毛搔刮着心尖,带着赤裸裸的指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还动了好几回。孟老师,你这睡姿,很有研究价值啊?”
她故意歪了歪头,眼神狡黠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孟屿被她这直白的“控诉”和近在咫尺的撩拨弄得呼吸一窒,残余的醉意彻底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取代。他看着那双映着自己、盛满了促狭笑意的清亮眸子,看着她微微嘟起的唇瓣,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悬在半空的那只手不再犹豫,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重新覆了上去。这一次,不再是沉睡的无意识,而是清醒的、带着明确意图的触碰。
掌心的温度透过丝滑的料子渗过去,薄如蝉翼的布料下,是温软的轮廓。覆上去时,刚好贴合了那片温软,指尖微微用力,带着不容错辨的收紧,指腹划过的弧度却轻得像怕碰碎什么。顺着那自然的弧线慢慢滑,能觉出布料下藏着的韧劲,还有随呼吸轻轻漾开的微颤,像初春枝头刚绽的芽,在掌心的暖意里,悄悄动了一下。
“研究价值?”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带着刚起床后特有的磁性,和一种被彻底撩拨起的、不加掩饰的欲望。他的目光锁住她瞬间睁大的眼睛,看着她眼底那点促狭的笑意被惊讶和迅速弥漫开的水光取代。
“嗯。”他低头,滚烫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灼热的气息烫得她耳根迅速泛红,“现在,诸葛研究员,可以开始记录数据了。”
他的声音裹着点漫不经心的调笑,停在身前的手没动,指腹却带着若有似无的力气,顺着丝滑料子的纹路,慢悠悠地划过一处极轻的起伏。那触感藏在布料下,像初春刚冒头的草芽,被指尖这么一掠,竟带起点微不可察的颤,细得像风拂过湖面时,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纹。
“呃……”大力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一声短促的、带着惊喘的气音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溢出。她下意识地想并拢双腿,身体却在他滚烫的怀抱和那只充满魔力的大手下软得使不上力气,只能徒劳地用手抵住他结实的胸膛。
她抬起眼,水光潋滟的眸子嗔怒地瞪着他,脸颊绯红如霞,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控诉他的气势,只剩下被掌控的羞赧和一丝隐秘的、被撩拨起的悸动。
“孟屿!”她的声音带着娇软的颤音,与其说是呵斥,不如说是欲拒还迎的邀请:“你……手拿开!”
可身体却诚实地向他怀里贴得更紧。
孟屿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给她。他非但没拿开,反而低下头,惩罚性地在她微微嘟起的唇瓣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随即又温柔地含住,辗转厮磨,将她的抗议悉数吞没。
直到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他才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那只手依旧稳稳地覆在她那里,感受着她急促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撞击着他的掌心。
“昨晚……”他声音里的沙哑未退,带着点意犹未尽的回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没睡好?”
“你说呢?”大力微微喘息着,没好气地又瞪他一眼,只是那眼神水汪汪的毫无威慑力:“你的手……很不老实。”她小声抱怨,带着点委屈的鼻音。
“嗯,我的错。”孟屿大方承认,语气却毫无悔意,反而带着点餍足的愉悦。
他低头,又在她微肿的唇上啄了一下,另一只手安抚地在她光裸的脊背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那细腻肌肤的微凉触感。
“补偿你?”他低声问,带着点诱哄的味道,眼神灼热地看着她。
大力被他看得脸颊更烫,心跳快得不像话。她微微偏过头,避开他过于直白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了几下,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点小小的骄纵:“……那你轻点。”
话音未落,孟屿的吻已经再次落下,比刚才更加深入,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和强势。他的指尖终于越过那道细带,带着掌心未散的热,轻缓却笃定地伸了进去。
没了布料隔着,一片温热的柔滑漫进掌心,细得像刚融的雪。他动作放得极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慢慢贴合那自然的弧度,指腹划过之处,能觉出底下藏着的软,还有随呼吸轻轻颤的动。
身侧的裙摆被带得轻轻晃了晃,像被风拂过的湖面,漾开一点无声的涟漪。
掌心相触的烫,让呼吸都乱了几分。大力身子先是一紧,随即就在他的吻和掌心的摩挲里软下来,像化在怀里的糖。
突然,一丝残留的清明像冰线般刺入混沌的脑海。
“等等!”她猛地偏过头,躲开了他追索的唇,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和一丝强撑的冷静。
孟屿的动作顿住,沾染了浓重欲念的黑眸带着不解和被打断的不悦看向她。
他覆在她柔软上的手并未离开,反而用指尖轻轻刮蹭了一下立起来的葡萄,引得大力又是一阵颤抖和酥麻。
“不是...孟屿…”
大力被他弄得气息不稳,努力集中精神,伸出手指抵住他再次靠近的唇,“听我说...正事!”
“现在?”孟屿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滚烫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诸葛研究员,你的正事,就是现在。”
他的吻再次落在她的颈侧,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意味。
“展博….和宛瑜??”大力被他亲得有些语无伦次,艰难地吐出关键信息,“他们...回来了!昨天....下午就到了!”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隔开了满室的旖旎。
孟屿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眼底浮涌的墨色欲望如同退潮般迅速沉淀,被一丝愕然和瞬间清醒的锐利取代。
他盯着大力绯红的脸颊和水润的眼睛,似乎在确认她话语的真实性。
“回来了?”他重复道,声音里的沙哑未退,但已没了刚才那种勾人的磁性和慵懒,只剩下纯粹的疑问。
“嗯!”大力用力点头,趁机抓住他那只依旧留恋在她胸前的手掌,试图把它拉出来,“昨天下午的飞机,你睡得沉,就没叫你。师傅他们都在3601闹腾了好久呢。”
她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想起昨晚客厅里那兵荒马乱的热闹。
孟屿任由她把自己的手从睡裙里拉出来,掌心还残留着那份温软滑腻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
他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宿醉带来的钝痛感似乎又隐隐浮现,但更强烈的是被打断的郁闷和对消息的消化。
“昨天?”他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额角,眉头微蹙:“我睡了这么久?”
“你以为呢?”大力也坐起身,真丝睡裙的肩带滑落一边,她也没在意,只是用手拢了拢微乱的短发,斜睨着他,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某人前晚可是豪气干云,一杯'深水炸弹'下去。直接表演了个‘亲完就断片',然后挺尸到现在。要不是我贤惠,给你灌了两碗醒酒汤,你怕是要睡到展博孩子满月。”
孟屿被她这毫不留情的“揭短”弄得有些窘迫,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喧闹的烧烤摊、吕子乔那张不怀好意的脸。
还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大力红润的唇……更深的片段被酒精封印着,但那份灼热的感觉似乎还在。
“咳,”他轻咳一声,试图找回点场子,“所以,欢迎仪式?”
“胡老师的'Surprise'计划泡汤了。”大力耸耸肩,语气轻松,“昨天就小范围接风了一下,拆了拆纪念品。师傅发话,等你'活过来',今晚让你找个地方大餐伺候,正式庆祝。”
孟屿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努力把“展博宛瑜回来了”这个信息塞进自己刚重启不久、还带着宿醉后遗症的大脑里。
他看着身边女孩清亮的眼睛,看着她微微敞开的领口下自己留下的暖昧红痕,再看看自己那只仿佛还带着余温的手掌……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来,是欣喜于好友的归来。
是被打断好事的郁闷,还有一丝….对眼前人这狡黠又理直气壮模样的无可奈何。
他忽然伸出手,捏住大力的下巴,拇指指腹用力地蹭过她刚刚被他吻得更加红润的唇瓣,带着点惩罚的力道。
“诸葛大力。”
他声音低沉,眼神里带着重新燃起的、危险又灼热的光,他想起密室里大力对他说的话:“今天只是收利息,等两天继续收拾你。”
他凑近,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一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随即利落地翻身下床。
大力被他捏得微微吃痛,又被他最后那个带着侵略性的吻弄得心跳加速。
看着他赤着精壮的上身走向浴室的背影,那流畅的肌肉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起伏,她忍不住抓起旁边一个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枕头软软地砸在孟屿背上,他脚步都没停一下。
“孟老师,”大力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声音里带着笑意和一丝小小的得意:“友情提示,算账之前,先想想怎么面对师傅的‘你不行啊这么快就喝趴了'的灵魂拷问吧!”
浴室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大力后续的调侃。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大力靠在床头,听着水声,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烫的唇瓣,又低头看了看睡裙领口下的痕迹,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窗外的阳光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丝缝隙,艰难地挤过厚重的窗帘边缘,在昏暗的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微亮的光痕。
新的一天,带着故人归来的热闹和未完的“账”,正式开始了。
…………
孟屿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劈头盖脸地冲刷下来,带走皮肤上残留的黏腻汗意和宿醉的倦怠感。
水流砸在肩背,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却奇异地让人头脑清明。
他闭着眼,任由水流滑过紧绷的眉骨和下颌线,脑海中那团被酒精和情欲搅浑的迷雾渐渐散开。
展博和宛瑜回来了。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圈圈带着暖意的涟漪。
昨天下午就到了……他错过了最初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