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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快去安慰他……”
召潮司于是朝孙必振走了更进一步，但孙必振动起来了，将她甩在了身后。
“孙必振，你做什么？”
召潮司朝他伸出手，手掌接触到了孙必振的肩，碰触到了他的皮肤，浑身一颤：一股酸苦的电流穿过了她的身躯，让她陷入了短暂的麻木。
这就是读心能力的副作用，感同身受有时会带来痛苦。
孙必振穿过人群朝废墟中走去，推开记者，走过消防车，扯开警戒带，不顾消防员焦急的阻拦，迈入火场。
热浪迎面扑来，水汽与焦糊味交织成浓烈的窒息气息，水浸湿了他，几名穿着防爆服的消防员尽职尽责地冲上来拽他，却被他施法击飞。
脚下是扭曲的钢筋、半融的砖瓦与焦黑的人体残骸，孙必振踩着碎裂的楼板，借着残存的结构和本能判断，穿行在废墟深处。
“喂！那边危险！快出来！”有人用英语朝他喊，可孙必振已无暇理会，他的眼神像钉子一样，钉在远处瓦砾缝隙中某个不该出现的事物上。
建筑的碎片和人体的碎片之中，升腾的黑烟和水雾之中，一件事物在闪闪发光。
一只左手。
是左手，但并不是人类的器官。
它的表面不是皮肤，而是交错排列的黑白菱形格，如棋盘般滑动变化，菱形之间没有缝隙，却彼此平移扭动，如同某种不可名状的马赛克自行重组。
手轻微颤动，散发出不协调的振动纹路，在周围的空气中打出肉眼可见的波浪，光线在它周围变得模糊、错位、发散。
它甚至没有真正接触地面，而是漂浮着、悬在半空中，其指节呈现五段断裂的金属条带，宛如被解构的手指，每一节都在独立地悬浮、旋转。
这只手比出“枪”的形状，指着孙必振。
孙必振呆住了，几秒后，他缓缓蹲下，将这只左手捡了起来。
斯洛廷的螺丝刀？
为什么会在这里？
握着斯洛廷的螺丝刀，孙必振站立在废墟中，思索片刻，他突然想通了。
是马卫家把斯洛廷的螺丝刀带到伊斯坦布尔的。
马卫家，死了？
马卫家，死了。
只留下斯洛廷的螺丝刀。
友人的死亡让孙必振愤怒，他不知道这死亡十足戏谑，只道是天火教对马卫家等人痛下杀手。
站立着，战栗着，斯洛廷的螺丝刀悬浮在他面前，展开了。
孙必振没有犹豫，他将左手伸了出去，握住了斯洛廷的螺丝刀。
再度易主的圣遗物发出激烈的电流声，孙必振痛苦地嚎叫起来，和电流对抗着。
就在他支撑不住将要倒下时，一个高大、戴着兜帽的身影跳到了他身旁。
水螈扛起孙必振，隔着重重烟雾，跳出了废墟，赶在消防员围上来前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