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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漂亮的脸在洞口折射过来的光束里被勾画出锐利而凉薄的线条，与初见时柔软和煦并不相同。
寻雪忽然有些不舒服，感觉胸腔里似乎有什么在摇动，颤抖。
连背脊都在发凉。
寻雪看着寒阳，又低下头去回忆自己，逻辑上寒阳的好感度应该是上升的，但事实就是寒阳的好感度下降了。
在初见时好感度比现在要低得多，寒阳是动过杀机的，那时的态度说不上好但是寒阳的举动是友善的。现在好感上升了一些，却奇怪的波动起来，友善行为的程度也似乎降低了一些。
寻雪终于意识到了，这一次的任务其实和她以往的所有任务都不一样。
法律层面，寒阳就是万妖城主，万妖城法律的顶端。
武力层面，寒阳之前在雪原和她交手确实一开始就被她打趴下，但是那时寒阳并没有用上术法，寻雪虽然也拥有了可以长出树枝这样的能力，但是实际上有些术法寻雪防不住。如果在寒阳有准备，寻雪不知道是否能占到上风。
寒阳的好感波动不符合逻辑，寻雪的生命组成就是任务、杀戮、逻辑，作为任务目标，必须要活着才能被攻略。寒阳不符合杀戮，也不符合逻辑。
寻雪静默了片刻，忽然意识到胸腔里不舒服的感觉，并不是身体上的不适。
她在慌张，还有些恐惧，是一种心理上的反应，一种全新的，纯粹的体验。寻雪这一刻是真心实意的，第一次产生了恐惧，第一次产生了源于自己的想法。
想杀了寒阳，寒阳是任务对象，寒阳不能死。
寻雪眨了眨眼，微颔首后退了小半步，决定顺着寒阳之前的话把这次谈话收尾：“我之后会和狮绯霄走。”
寒阳点头，没有多话：“好。”
为了避免再看寒阳一会儿他的好感度又因为不明原因下降，寻雪回到黑猫身边继续孵蛋，现在正在执行的任务没有结束就要继续做下去。
黑猫的毛发很柔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看起来很温暖，寻雪不知道为什么手不自觉的就摸了上去。
“喵喵喵啊！女流氓！”黑猫忽然怪叫起来，即便是重伤后刚刚清醒他的声音依然很精神。
寻雪收回了手，自己的大脑或许出了什么问题需要维修。
“小寻雪，就算你是棵树也不能对小猫耍流氓啊！”虽然碍于伤口黑猫没有弓起背，但毛已经完全炸开。
黑猫是符合逻辑的，寻雪注视着这小小一团毛茸茸的黑色动物：“之前的事，你当做不知道。我之后会跟狮绯霄离开，我会和她谈谈。”
黑猫眨巴两下眼，说不清是心虚还是漫不经心，低头舔了舔爪子：“你去做这件事那我就可以偷懒了……不过你既然说之后会和绯霄离开，那我得提醒你，就算绯霄对你再好你都不要太黏她。”
“因为你是她的后宫？”寻雪把听到的一些信息串起来，得出这个结论。
“喵！绯霄的后宫太复杂了小猫说不明白，但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太黏绯霄的妖都很短命，”黑猫翻身露出伤口，又重复一遍：“短命。”
寻雪点头应下，又等待了一段时间，接近傍晚时狮绯霄又带来一个人形的大妖留在暖巢洞，顺便把寻雪接了回去，寒阳仅仅与狮绯霄打了个照面就离开了。
狮绯霄临走前专门给黑猫留下了些伤药，黑猫面对狮绯霄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细声细气如同真的小猫一般咪咪呜呜了几声和狮绯霄碰了碰额头，再柔柔弱弱趴回了蛋上面。
荔狼在寻雪走前过来交代了几句话，大致是寒阳大概几百岁，是头单身的雪狼，平时对暖巢洞的小妖们很慈祥，是很有责任心的头狼。
原来不是狗。
之后回狮绯霄府上的时候，狮绯霄忽然咂了咂嘴：“猫乌乌孵的蛋看起来挺好吃。”
寻雪不知道怎么回复狮绯霄，狮绯霄似乎也并不在乎寻雪有没有回复，只领着寻雪慢慢溜达回府。
再到狮绯霄府门口，三出阙墙下的拱门依旧有柳先生等着，另外有一黑色猪头的人形妖在一旁叉腰站着，从嗓子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狮绯霄远远看了一眼：“来决斗的？”
“姐姐!”鳞从拱门里出来，小跑至狮绯霄身前隔了约四米的位置站定，“那个猪叉叉是来决斗的。”
“好。”狮绯霄点头，仍是像那天对付狂化的树妖一般一挥手，巨大的狮爪影子就拍了出去。
嘣！
白玉砌的墙壁染上艳丽的红，狮绯霄打了呵欠：“来挑战就要守规矩，拖进后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