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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印章放进红木盒子里。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倒出点黑狗血擦了擦掌心——那里有个模糊的红印,和印章上的“镇”字一模一样。
三天后,潘家园旧货市场,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人蹲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个红木盒子。有个穿风衣的女人走过来,拿起印章看了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中年人抬起头,露出王老板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咧嘴一笑:“镇宅的,保平安。”
女人犹豫了一下,掏钱买了下来,揣在包里,踩着高跟鞋走远了。王老板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收起摊子,佝偻着背消失在人群里。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像是谁在低声数着数:“一、二、三……”
那枚印章在女人的包里轻轻颤动,印面的“镇”字里,又多了张新的脸。
穿风衣的女人叫苏晴,是个自由摄影师。她买下那枚印章,是觉得玉质里的暗纹很特别,想着拍组古风照片时当道具用。
回到工作室时,天已经擦黑。她把印章随手放在摄影棚的道具架上,就忙着整理下午拍的片子。工作室是个老厂房改造的,层高足有五米,角落里堆着些落灰的旧布景,风从破损的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股铁锈和霉味。
晚上十点,她终于忙完,起身去倒水。路过道具架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枚印章——它本该在最上层的格子里,此刻却躺在地面上,印面朝上,“镇”字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什么时候掉下来的?”苏晴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印章,就被烫得缩回手。玉质明明是冰凉的,印面却像被火烧过一样灼热,她低头看了看指尖,竟沾着个小小的红印,和印章上的字如出一辙。
她没太在意,只当是光线问题,把印章放回架子最高层,转身锁了工作室的门。走到巷口时,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回头看却只有昏黄的路灯和自己拉长的影子。可那影子有点不对劲——她明明穿着风衣,影子的肩膀却窄得像个男人,还佝偻着背。
第二天一早,苏晴去工作室取相机,刚推开门就愣住了。摄影棚中央的白色背景布上,赫然印着个巨大的“镇”字,红得像是用鲜血涂上去的,边缘还在微微发潮,像是刚印上去不久。
她吓得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道具箱,箱子上的铜锁“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这才发现,所有道具箱的锁扣上,都有个小小的红印,和她指尖那个一模一样。
“谁干的?”她壮着胆子喊了一声,空旷的厂房里只有回音。她走到背景布前,伸手摸了摸那个“镇”字,指尖沾到的液体黏糊糊的,凑近闻,有股熟悉的铁锈味——和那天在林墨出租屋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突然想起王老板的话,转身就去够道具架上的印章。可架子最高层空空如也,印章又不见了。
这时候,角落里的旧布景突然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人躲在后面。苏晴抓起旁边的三脚架,一步步走过去,猛地掀开布景布——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堆着的几个纸箱,可其中一个纸箱的盖子是打开的,里面露出个红木盒子的角。
她心脏狂跳,伸手把盒子拽出来,打开一看,那枚印章正躺在里面,印面朝下。她刚要把盒子合上,印章突然自己翻了过来,印面上的“镇”字里,赫然多出张戴眼镜的年轻面孔,正隔着玉质死死地盯着她。
“啊!”苏晴吓得把盒子扔在地上,印章滚了出来,在地面上转了几圈,停在一面落地镜前。她无意间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她的身后站着个佝偻的黑影,手里正举着那枚印章,要往她背上盖!
她猛地转身,黑影却消失了。镜子里只剩下她自己,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可镜面上却多了个红印,和印章上的“镇”字一模一样,像是从镜子里渗出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苏晴发现自己的照片里总多出些奇怪的影子。拍静物时,背景里会有个模糊的轮廓;拍街景时,人群中会有个佝偻的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对襟褂子;最吓人的是,她给自己拍的自拍里,肩膀上总搭着只枯瘦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的渣子。
她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总觉得有人在摄影棚里走来走去,脚步声从东头挪到西头,最后停在她的床边。有天夜里,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床头站着个黑影,手里拿着那枚印章,正慢慢往她脸上放。
“滚开!”她尖叫着推开黑影,却扑了个空。黑影消失了,印章掉在枕头上,印面朝下,在床单上印出个小小的红印。
她再也受不了了,第二天一早就去找王老板,可打印店的卷闸门拉得死死的,上面贴着张转让告示,墨迹还是新的。她打听了附近的商户,都说王老板三天前就搬走了,走得很急,连店里的东西都没带走。
苏晴站在打印店门口,手心的红印突然开始发烫。她低头一看,那红印竟在慢慢变淡,边缘处浮现出个新的图案——是个模糊的人影,正往潘家园的方向走。
她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这印章不是在找新主人,是在找替死鬼。每个被它缠住的人,最后都会变成印章里的影子,直到找到下一个人,才能从那“镇”字的囚笼里解脱。
当天下午,苏晴去了潘家园。她蹲在老地方,把红木盒子摆在地上,自己则戴上帽子和口罩,低着头,像当初的王老板一样。没过多久,有个背着画板的年轻人蹲下来,拿起印章看了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印章?”
苏晴抬起头,露出和王老板、那个豁牙老头如出一辙的笑容:“镇宅的,保平安。”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掏钱买了下来,揣在怀里,背着画板走远了。苏晴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收起摊子,转身时,手心的红印已经完全消失了。可她的影子落在地上,却还是佝偻着的,像个老头。
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吹过她空荡荡的指尖。远处,那个年轻人摸了摸怀里的印章,突然觉得有点冷,像是有人对着他的后颈吹了口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红印,歪歪扭扭的,像个“镇”字。
那枚印章在他的怀里轻轻颤动,印面的“镇”字里,苏晴的脸正慢慢清晰起来,和之前那些面孔挤在一起,在玉质深处无声地注视着前方。而在最边缘的地方,一个新的轮廓正在慢慢成形,像是下一个等待填充的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