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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漫过汴河码头时，林墨的剑锋正抵在第三十七名金甲卫的喉头。血珠顺着鎏金护颈的云纹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细小的梅花。他望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的战船，突然想起师父书房里那幅《寒江独钓图》——此刻自己便是那孤舟上的蓑笠翁，只是钓竿换作了染血的长剑。
“圣上口谕！“
尖利的嗓音刺破晨雾，九重华盖自战船升起。宦官捧着明黄卷轴踏浪而来，金丝履踩过的水面竟凝成冰径。林墨瞳孔微缩，这手“踏雪无痕“的轻功，分明是七绝谷不传之秘。
“药人林墨接旨——“宦官展开圣旨的刹那，林墨怀中残玉突然发烫。玉中血丝游走如活物，在雾气中投影出汴河底的景象：锈迹斑斑的青铜罗盘半埋淤泥，盘面裂纹恰好与残玉边缘吻合。
宦官脸色骤变，拂尘银丝暴涨如瀑：“放肆！竟敢窥探龙脉！“
林墨旋身避开银丝，剑尖挑破圣旨。帛裂声里飞出七枚金针，针尾缀着的铃铛与二十年前惨案中的银铃索如出一辙。他突然明白什么，剑招突变，使出了地宫石壁上的“璇玑步“，身形如游龙穿过针阵。
“你果然得了璇玑阁真传！“宦官拂尘卷起河面水幕，“可惜真正的璇玑步需要药人血脉才能...“
水幕轰然炸裂，林墨的剑已刺穿他肩胛。鲜血溅在残玉上，河底罗盘突然发出轰鸣。整条汴河开始沸腾，无数青铜碎片浮出水面，拼凑成巨大的八卦阵图。
“快拦住他！“宦官尖啸，“罗盘归位就来不及了！“
战船万箭齐发，却在触及八卦阵的瞬间调转方向。林墨踏着青铜碎片跃入河心，残玉嵌入罗盘缺口的刹那，他看见自己的倒影里游动着金龙。记忆如开闸洪水：五岁那年师父带他来汴河放灯，实则是将青铜罗盘藏于河底；十二岁重病时灌下的汤药，混着罗盘碎屑...
河底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拽着他坠向深渊。那些手臂掌心皆刻血手印，手背上跳动着青黑色血管。林墨挥剑斩去，断掌却化作毒虫，顺着伤口钻进血脉。
“墨哥哥。“
红衣女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林墨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东宫书房，鎏金香炉腾起熟悉的守心香。案头摊开的密折上朱批刺眼：“七绝谷药人已成，可取其心血炼长生丹。“
“你终于来了。“
珠帘后转出蟒袍青年，眉眼与记忆中的太子画像重叠。他指尖把玩着天机蛊，蛊虫羽翼上金粉簌簌而落：“孤该称你药人，还是...表弟？“
林墨的剑哐啷坠地。太子颈间玉佩刻着“燕双“的反文，与他的残玉拼成完整印章——正是七绝谷主的私印。
“二十年前姑母抱着你跳下寒潭，父皇却说你娘是病逝的。“太子弹指击碎香炉，露出暗格中的青铜棺椁，“多亏国师用返魂术保住这缕残魂，我们表兄弟才能重逢。“
棺盖移开的刹那，林墨看见沉睡的美妇人臂上胎记与自己如出一辙。血脉深处的共鸣让他头痛欲裂，额间龙纹不受控制地浮现。太子趁机将天机蛊按在他眉心：“好表弟，该把龙气还给赵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