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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为何不早点将此事告知于我啊!”
唐新荣暗自苦恼,这南迁一党虽和自己有些交情,可谁让这话是自己义子说的呢。
以前这陈启贤说的唐新荣算是半信半疑,现在只要他开口,哪怕他点名说谁谁谁有造反之心,他都能提着斧子上去把这人给砍了。
张泰岳思考了一番:“这事我还需谋划谋划,待我书信一封给到礼部尚书,且打听打听,这帮起复之人到底闹出了哪些动静,若时局不明,我必须启奏皇上,势必要争取夺情回朝。”
李总兵劝阻:“张大人万万不可,你现在丁忧守孝却跑到辽东前线,你还是想想怎么应对上面的口舌吧,此次过后,想必那帮背后之人迟早会收到你来到辽东的消息。”
张泰岳倒不担心此事,敌人在暗我在明,自己就算躲在天津城也早晚会被人算计,还不如光明正大来到辽东,若朝堂之上真有人打算弹劾于我,圣上判我个告老还乡,那我便待在这辽东充当战前军师,为众将士呐喊助威,总比窝囊在天津城来的强吧。
就这样苟活三年绝对不是张泰岳的作风,他也丝毫不惧这帮小人在背后捅刀,他最怕的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丝毫未为天下为百姓尽一份心力。
李总兵感受到张泰岳的风骨,当下便被感动的心潮澎湃,我朝有如此首辅真是天下百姓之幸事,只可惜现在连这么一位良臣都要惨遭小人的坑害了。
“李总兵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在此以身殉国的准备,若我不能以文臣风采挽救天下疮痍,那我便投身军中,为守护边关抛头颅洒热血。”
李总兵眼中含泪,抱拳下跪:“张大人,下官也愿意竭尽全力,用心辅助您与唐大人!”
“哎,你俩话先别说的太满,虽说你李总兵带人有方,众将士都对你十分敬重,可毕竟人都是血肉所著,吃喝用度都得花银子,现在眼看着就将满一年未发粮饷了,此刻下发的军饷也被那帮畜生贪污,若再这样下去,这军营之内恐生哗变啊!”
李总兵低着头,为此事也十分苦恼:“这事我也已经毫无办法了,之前我不止一次上书朝廷,希望皇上起码能给士兵们一些喘气的时机,可这要粮饷的请求一次又一次的被驳回,要不甚至连消息都石沉大海。”
张泰岳问道:“那军中可还有粮?”
李总兵暗自叹息:“军中早已经没粮了,说来惭愧,这附近屯田被上头无故侵占,仅剩的一些也因为前段时间的大旱毫无收成,我们只好到处向关内百姓讨要,加上皮岛总兵与我有些交情,他也曾援助我们,倒总算撑了些时日。”
唐新荣跟着答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关内百姓都已经自身难保,一次两次尚且有的商量,三次四次人家也得过活,我听说那皮岛总兵驻守的地方有良田万亩,他更是因为与海商来往赚了不少金银财宝,李总兵,既然他与你交情甚好,不如多向他讨要一些。”
李总兵有些为难的说道:“唐大人,私交总归是私交,再好的感情谈论起钱财来也就变了味,少则无伤大雅,多了他恐怕见我也就如见瘟神了。”
其实唐新荣本可以以辽东经略的身份管辖皮岛,可实际上想要真正控制皮岛却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皮岛位于鸭绿江口附近,成为辽东后方的游击根据地。
尽管皮岛建立了自己的防御工事,但由于后金尚未建立海军,无法直接威胁岛屿,因此皮岛在一段时间内相对安全。
既然毫无挑战,那最初的辽东经略也就慢慢疏于了对皮岛的管理和控制。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朝堂内部发生的政治变动,这皮岛最终的归属问题慢慢就演变的有些许模糊了,甚至到了现在,这皮岛总兵有些占岛为王的意思。
虽然之前也有大臣生怕皮岛之地会成为不确定的因素,可由于皮岛的地理位置和岛上建立的防御系统,一直没人敢对这皮岛下手,再者说来,这皮岛总兵关键时刻还是会帮着自己这边对抗后金,成为后金背后的一把利刃,所以乾圣帝也就由着这皮岛自我发展。
自然而然的这辽东经略唐新荣在皮岛总兵面前反而没了话语权。
张泰岳内心也知晓这皮岛与辽东的微妙关系,确实人家愿意帮是人家的情分,凭此人的本事地位,就算是皇上开口,他都有理由给你搪塞过去。
不过既然身边有这么一位大金主在,倒不妨与之亲近亲近,交流交流。
“李总兵,我想书信一封,你能否替我传给皮岛之上。”
“自然可以,只是不知张大人想要谈论何事?”
“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他都愿意给你面子,想必我堂堂首辅出马,他也必定会给我些许薄面。”
唐新荣一听急眼了:“那不行,这像什么话,你可是当朝首辅,怎能向下级军官讨要军粮呢?要被皮岛那小子知道了,岂不是会传遍岛上角落,被他们贻笑大方了。”
张泰岳见这唐新荣现在倒是死要面子:“那你说,你有何良策?我总不能让众将士未被金兵杀死,先在军营之内活活饿死了吧?”
唐新荣咬牙切齿,凶狠的盯着一处:“以我之见,不如咱们趁着天黑,偷偷潜入皮岛杀他个片甲不留,抢了他所有的东西绝对够兵营吃穿好几年了,也算是为我朝收复了一块失地了。”
“哎呀,我说唐大人,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你的暴脾气啊,你这样怎能堪当辽东经略这个官职,要我说你义子给的建议一点都不错,你就不该来这辽东之地,也就不会让人趁机将你抬高到此位置,所谓捧杀捧杀便是如此,你有这些力气,还不如多想一想你我二人的处境吧。”
唐新荣斜眼看着张泰岳,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哎,不妨写封书信,问问我儿的意见?”
张泰岳捋着胡子迟钝了一番:“嗯~这倒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