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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梅雨时节，梧桐巷的青石板泛着潮气。黄勇蹲在济世堂的门槛上捣药，石臼里晒干的鱼腥草混着陈皮碎成青褐色的粉末。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救护车鸣笛，几个白大褂抬着担架冲进对面的西医诊所。
“让让！农药中毒的！“护士的喊声惊飞檐下的麻雀。
黄勇的手指顿在石臼边缘。隔着雨帘望去，担架上年轻女孩的指甲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嘴角不断溢出白沫——这分明是断肠草中毒，哪是什么农药！
诊所的自动门即将闭合的刹那，黄勇闪身挤了进去。消毒水味刺得他鼻尖发痒，主治医生正在给女孩注射阿托品，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却越来越微弱。
“用甘草四两，绿豆半升，金银花...“他话没说完就被保安架住胳膊。
“中医骗子滚出去！“主治医师的胸牌在无影灯下反光，黄勇看清上面的名字：康诺集团第三医院陈明达。女孩母亲突然跪下扯住他洗得发白的青布衫：“您就是黄大夫？求您救救小芸！“
黄勇解下腰间鹿皮针囊，九根金针在冷光灯下流转着暗芒。第三针扎进内关穴时，女孩突然弓身喷出黑血，溅在护士雪白的制服上。监护仪响起刺耳警报，陈明达暴怒地揪住他衣领：“杀人犯！“
“等等！“护士突然惊呼，“血氧回升了！“
角落里传来快门声，穿米色风衣的女记者放下相机，胸前的记者证写着“林雪薇“。她捡起地上沾血的药渣嗅了嗅，柳眉微蹙：“这里面有钩吻成分？“
“是断肠草。“黄勇擦着金针，“钩吻中毒该瞳孔放大，可这姑娘从始至终瞳孔紧缩。“他转向痛哭的妇人：“您家最近炖过五指毛桃汤吧？药农常把断肠草根混充其中。“
林雪薇的笔尖在采访本上悬停，玻璃门外聚集的街坊突然让开条路。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拄着狮头手杖进来，瞥见黄勇时露出毒蛇般的笑：“小师弟，又见面了。“
第20章本草惊雷
三年前的回春堂，药香浸透雕花窗棂。黄勇跪在祖父灵前，檀香灰落在泛黄的《青囊秘录》上。大师兄周慕白踹开朱漆大门时，手里握着康诺集团的股权书。
“师父把九转金针传给你这个废物？“周慕白踩碎供桌上的当归，“现在谁还信这些草根树皮？“
记忆中的暴雨与此刻重合。周慕白用手杖敲打着急救设备：“市立医院刚引进德国透析机，这种病例就该...“
“该让你们抽三成回扣？“黄勇从帆布包掏出个青瓷罐，“这是用《青囊秘录》方子配的解毒散，康诺集团去年想花八千万买断。“他蘸着药粉在女孩舌下轻点，紫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林雪薇的镜头对准瓷罐特写，周慕白的金丝眼镜闪过寒光。当晚，微博热搜炸开#赤脚医生非法行医#话题，配图是黄勇施针时染血的双手。只有角落小字写着：患者已康复出院。
次日清晨，黄勇发现济世堂的门锁被灌了强力胶。隔壁包子铺老板偷偷塞给他油纸包：“周老板放话，谁敢卖你药材就封店。“纸包里是发霉的党参，虫蛀的黄芪——全是康诺集团垄断的中药市场淘汰的劣等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