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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联络朝中隐藏的为数不多的剩余改制派,他们仍感念臣亡母之事,并心向章业先君,所以上疏弹劾黄修。姜代、涂涸顺水推舟,也策动党羽攻击黄修。臣还让舅舅加了一把火。”凤淑贤道,“最后是景王殿下。”
“孤如绀绛所言,向父皇陈情黄修所谓联姻不过是想利用天家为自己背书揽权,父皇可忍不了有人拿他来狐假虎威。”
“墙倒众人推,黄修之死,是他成了众矢之的证明。”我如是感叹道,而后灵光一闪,心中如拨云见日、雨过天晴,“所以凤侧妃,不,凤长史是实仓哥的谋主,不是……?”
“臣不是景王殿下的姬妾,我们只有君臣之谊,并无男女之情。”凤淑贤答道。
“自幸星(曹莘的小字)入府,孤就没再看过别的女子一眼。”实仓哥用略带幽的眼神盯着我,看得我内心直发毛,“任谁不信孤对幸星之心,实学你也不该有疑。”
“我这不是心疼五嫂嘛,有道是关心则乱。”我为自己辩解道,“那府中女子?”
“待大事得成,自会放她们出府,予以外命妇名位,允改嫁之权。”实仓哥在这种事上向来周到,“为有功之臣授以官爵。”
“有功之臣?”
“府中女子虽有些是姬妾,但更多是如臣一般效忠景王的臣属。”凤淑贤解释道,“王府淑女王烈芷与其兄王烈志实为一人分饰两角,王烈志正是景王最得用的将军。王府侍妾吕绿丝,出身巨贾之家,带来了难以计数的嫁妆,还操持景王府的产业。王府丽女灵凌,东南海疆灵族公主,自幼参与南洋贸易,去过诸多国家,海外人脉甚广,是海事与外事的一把好手。”
“还要谢绀绛识人之才。”实仓哥打趣道,“孤的内宅倒成了卧虎藏龙之地,三皇兄那边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还有孤日常出入的秦楼楚馆,那些熟识的花娘是为孤打探权贵消息、必要时有所动作的暗桩。当然这也是为了迷惑三皇兄使的障眼法,来日孤会为这些花娘赎身,也依功劳赏赐,依才华授职。”
“若非景王胸襟,如今连女科举都形同虚设,臣等纵是天纵奇才,也无用武之地。”凤淑贤道,“今日臣斗胆再向殿下举荐一才。”
“哦?是何人?”
“正是西坪公主。”凤淑贤转向我,“西坪公主素怀大志,胸有丘壑,且不失家国情怀,能体恤民情。殿下所图之事不可少了西平公主的帮助,敢问公主殿下可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凤长史是想通过孤嫁往南真一事给实仓哥夺嫡加码?”
“公主称臣以字便可。”凤淑贤倒是客气,“公主不是已经自叙愿意为夺嫡加码了吗?臣所说乃是改制,改制需边疆平稳,还望公主前往南真后稳住南真局势,给大齐改制留足时间。待大齐国强民富之日,再谋南真纳入内附。”
“助实仓哥夺嫡序自然责无旁贷。但本宫对改制有所顾虑。虽知不改无以革宿弊,可如何保证这大动制度之根本不会伤民害民?章业改制纵有万般好也失败了,若是能让大多数人满意,先帝又何以落得个幽囚至终的结局?”
“臣不否认章业改制行事太急、太动根本有伤民之嫌,但亦不可因此畏首畏尾、因噎废食。有朝一日景王殿下御极,臣必然吸取教训,细细绸缪,争取使新改制能惠民而不伤民。”凤淑贤这样保证道。
“有绀绛你这句话在,本宫愿舍命陪君子,无论人在汴京还是南真,都会不遗余力襄助改制。”我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给出了自己的保证。想来真是不可思议,我今天下午还对凤淑贤误解颇深,晚上却在见识到她那“贤淑女“伪装下的真实面目后不由得心悦诚服。
“臣必不负景王殿下与公主所托。”凤淑贤道,与我相视一笑。
“如此孤又多了一员心腹大将,”实仓哥调侃道,“绀绛再立一功。”
“殿下若是嫌少,臣还有一功奉与殿下。”凤淑贤摆出一副运筹帷幄之相,“既然安江公主的婚事西坪公主想成人之美。那景王殿下亦可为此事奔波一番,炎国公府与炎家军不会参与争储,但能引他们中立,予个人情也是好的。”
“对啊,炎蜿蜒是想让长姊出面求赐婚,但长姊必然不会轻易同意换我去和亲,这中间还需实仓哥说和,炎蜿蜒也必会承情。”我异常兴奋,这下可谓一石三鸟,心中也愈加欣赏凤淑贤,“不如绀绛你也来一起做这个说客吧,你这样能言善辩,又智者千虑,加之是凤相的千金,长姊对先帝和凤相的事可是从来没有释怀过,你出面的话一定会……”
“公主殿下,臣可能无法说服柔安杨国公主。”凤淑贤突然打断我兴致勃勃地发言,用一种斩钉截铁的态度否决了我的提议。
“实学。”实仓哥见我被凤淑贤打断的措手不及,出面缓和方才骤然冷却的尴尬氛围,“长姊那里你我去说服,就不须绀绛出面了。现在首要之事是你去和亲和小姑母的婚事,你能得偿所愿和小姑母终得幸福才是我们共同的愿望,谁来做怎么做并不紧要。”
“安江公主和炎公子虽是历经劫难,但终究有挽回的机会,比起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悲剧,他们之间更像是好事多磨。”凤淑贤叹息道,“既然如此,万事还要仰赖西坪公主。”
我微微颔首,心中所想却是下午在花园中凤淑贤有过的另一次“发作“,那次是万念俱灰,这次则是色厉内荏。这两个词汇无论如何都不该跟我今晚新认识的凤淑贤扯上关系,究竟是什么缘故,能让她不顾风度礼仪,如此抗拒与应激?
直到回到自己在景王府的小院,在榻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我也没能想出其中关窍,只是随着思绪的波动,慢慢放松身体,缓缓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