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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里铺有厚厚的毛绒毯子，一摞摞漫画书贴边摆放，躺进去的时候刚好可以将人圈住。
“你要试一试吗？我在顶上做了星空灯，把柜门关上就能看到星星，虽然是人造的星星。”
季大强脱下鞋，赤脚走进去，她仰头看，发现柜子做有隔层，隔板上戳有零星小孔。
沈仲把门关上，然后一点点光从那些小孔上漏出来，应该是配有程序，彩色小灯有节奏的闪动，是有些粗糙的满天繁星。
小灯闪动时，季大强顺手翻了翻一旁的漫画书，多是小学时期看过的漫画，搞笑漫画占比很高。
看着看着，季大强发现一个熟悉的小东西，竟然是她修补过的那个小狮子玩偶，被沈仲放在漫画书旁边的人偶玩具床上，沈仲还给小狮子专门配备了花花小被子。
她感觉有些新奇，拿住那只娃娃，从衣柜里走了出去。
“你怎么把这个小狮子放在这里了？这个看起来是我修补的那只。”
沈仲在游戏区翻找卡带，转回来头，看着小狮子，目光渐渐模糊，大概沉默有一分钟，笑起来：“你能跟我讲讲你修补这只小狮子的事情吗？我们之间的经历，总感觉比我想象中要深刻许多。”
季大强拿住狮子玩偶坐到了一旁的豆豆袋沙发上。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为了感谢我帮你修好狮子，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以为是对我的服务不满意。”
沈仲打开显示屏，一边调试一边问道：“你不是说我们是高中同学？怎么又成顾客和商家的关系了。”
“我的职业是玩偶医生啊，其实说是玩偶医生，就是帮人修补娃娃。”
他接着问：“那你为什么想要从事这一职业呢？”
“说不上来，帮这些玩偶恢复如初，让我感到幸福，而且，大家接走娃娃的时候，都很开心。”
“你不开心吗？”
“我只是很多时候没有情绪，很奇怪是吧，我也觉得很奇怪，就好像自己是抽离出来的，很平静，对于生活来说，有没有情绪并不重要，不管怎样，人都要活下去，而且没有情绪的时候，我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烦恼。”
“你现在的烦恼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感觉很无力，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有些不太想吃药，其实只要能够熬过冬天，我的生活就很美妙，除了会多花钱 ，只要可以一直拿着画笔，也没什么不好，我的世界是彩色的，我好像神一样无所不能，我想要创造让人幸福的世界。”
她的眼中又迸出光芒：“你知道吗？娃娃很蓬松，很柔软，还有香香的味道，就像游乐场一样，是明亮的，彩色的，让人幸福。”
“你没有去过游乐场吗？”
“我想和妈妈姐姐还有小福袋一起去，姐姐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的，她说让我住公主的房间，想住多久住多久，我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她都会买单，我们本来说好放假去，那会儿我看中一条裙子，没有钱买，我就想着攒钱买下来，游乐场没去成，钱也没攒下来。。”
“那条裙子什么样，可以让我看看吗？”
“那条裙子其实有些丑，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觉得特别好看，我那时候特别喜欢买衣服，特别喜欢花钱。”
“如果花钱能让你感到快乐，你为什么不肯用我的钱？”
“人和人的关系，分为四种，报恩的、报怨的，讨债的、还债的。欠债要还钱，我下辈子不想做人了。”
“那你想做什么？”
季大强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想做悬崖边上的一朵野花，自生自败，不要人伺候，喝喝雨水，想开就开，懒得开就睡大觉。”
“我想做你脚下的泥。”
“什么？”
季大强没听清楚，沈仲这时将手上拿着的游戏手柄递来。
脸不红心不跳，一屁股和她挤在了同一个豆豆袋沙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