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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遂安鸡同鸭讲几个回合后,九游终于发现沈遂安误会了什么。
他连忙将事情解释清楚,又简单介绍几句特管局的背景,继续道:“我已经和特管局的清河道长(老太太)说过外公的情况,她答应帮外公看看。”
“要是你不想去特管局,就让她来家里给外公瞧瞧,好不好?”
若不是在等沈遂安醒来时觍着脸得了人家的准话,他也不可能安心抛下沈遂安爷孙俩不管,一走了之。
毕竟沈遂安看着胆大凉薄,本质上却是个极缺乏安全感的小蜗牛,出了家门虽面上不显,但心里其实比猫咪还容易应激。
九游自认已经提出最妥善的处理方式,却忍不住再叮嘱几句:“那些保护符你们一定要随身携带,遇上事别自己上赶着去,就打我留下的电话。”
“你小黑哥哥都卖身特管局了,别怕麻烦他们,我都打点好了。”
“还有,以后别再拿刀划自己,伤身。知道吗?”
一句跟一句地说个没完,配着项圈上的“行囊”和屁股下的车座,活像个远航未有归期的旅者。
明明身形大相径庭,物种更是差个十万八千里,却与当初那抹可恨的模糊身影隐隐重叠。
沈遂安默不作声地盯视九游良久,只觉得好不容易餍足的疲懒神经突然被窜起的暗火烧得发热抽痛。
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他捏紧手中的纸团,忽而道:“劳驾大忙猫费心,我真是受宠若惊。”
九游听着沈遂安阴阳怪气的话就知道这崽子又跳频了,他试图跟上沈遂安的脑电波,道:“怎么了?是觉得哪里不妥吗?”
沈遂安对上九游格外关心的目光,眸光微晃却没移开,反倒漠然地望进那汪碧波中,嗤道:“没见哪里是妥的。”
九游被沈遂安噎了下,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嘴,却听沈遂安忽然问:“你没什么别的想告诉我吗?”
比如为什么默不作声地加入特管局,为什么非要在外公身体有恙时外出,又为什么做什么都总瞒着他。
沈遂安心里有太多疑问,但他却无从问起,只好等着九游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边等他边状似漫不经心地想:如果九游能给出令他满意的答案,他就勉为其难地不和九游置气了。外公也不喜欢他和九游闹别扭。
但九游无法得知沈遂安的想法,他闻言只是一愣,心想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吧,并没再多讲几句。
因为心中担忧耽搁太久错过时间,他再开口,语气就不由地染上几分焦急:“没了。其他的我回来再和你细说。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记住我的话,别乱跑哈。”
他想着尽快忙完就赶回来,加之布了最后一道防线,让特管局派人盯着沈家,应当出不了什么问题,扭头就想喊倪蕴赶紧来开车。
可沈遂安见此却瞬间沉下了脸。
他想到近些时日九游不定的行踪、自己脑补倪蕴的话而生出的自作多情、以及赌鬼奸邪的挑拨,心中莫名生出九游其实没怎么把外公和自己放心上的茫然与窒息感。
心脏一抽之际,他有些慌乱地从脑海里扒拉出句算是最不伤人的话,语调却不免地提高起来,道:“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这句问话刚落地,九游就下意识地回过头,皱起眉道:“什么真话假话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遂安闻言低呵一声,反问道:“没有吗?”
九游见沈遂安神色发冷,正想反驳没有啊怎么啦,却忽然想起他刚来时就骗过沈遂安自己的身份信息。
他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心虚的情绪,暗道沈遂安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沈遂安一直紧盯着九游,自然完整地见证了九游的情绪从自信转变为心虚的全过程。
他压着渴意暗暗揉动纸团,喉间滚出道冷淡的腔调:“我外公需要你,你不能走。”
九游听此抖抖胡须,略焦躁地看眼通讯器上的时钟。
他继而想到沈遂安待自己似乎与对陌生人没啥区别的态度,叹声道:“我只会抓鬼又不会其他术法,留下也没用。清河道长会帮忙的,而且我很快就回来。”
怎么没用?谁说没用?
沈遂安压下心中有些急切的话,恼得想斥喊九游的名字以示不满,脑海里已划过特管局签到本上签着的“小黑”,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仿佛这声喊出口了,他就同其他人一样,成为九游旅途中某个不起眼的过客。
可九游明明说过要报恩的,现在外公出事了,又凭什么不留下?
各种情绪交织翻涌下,沈遂安终归忍不住扔掉纸团,抬手用力拽起九游一条腿,吐出压不住刻薄的质问:“那些鬼魂就那么重要?”
“还是说在你眼里,其实我们两个从头至尾就是可有可无、随时能丢开的垃圾?”
说完这两句他就见九游露出震惊错愕之色。
若是最初相遇时,本性恶劣的他肯定会因揭穿对方面具而横生快意,然后毫不犹豫地报复回去,但现在他只觉得心脏处隐隐抽痛。
而混乱的大脑却还是驱使他机械地继续道:“或许不是垃圾,我这个躯壳还有点利用价值。不然你一个妖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
“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九游被沈遂安这一串话惊得短暂失声,胀痛的神经正乱七八糟地跳动着似乎想逃离沉甸甸的大脑。
他深呼吸口气,明白紧要关头还是得费点口舌,努力压下心中升起的无力感与被误解的愤怒,尝试和沈遂安解释:“不是的。”
“我做这些是因为我必须要帮助那些鬼魂,你可以理解为我向你报恩一样,我不得不做,也有责任的原因。”
“但是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我没有想丢开你们,我只是想赶紧做完这些再回来解决家里的事。”
“我留在你身边,只是因为我想留下,仅此而已。”
“我不会对你下手,永远也不会。”
沈遂安听此眼神微怔,即便猜想这些话大概率是九游哄自己开心的,他还是缓和了神情。
但贪婪的性子使他不满足于此,他仍旧冷脸盯着九游,情绪不明地问道:“所以我们永远都排在他们之后,对吗?”
九游立刻摇头。
沈遂安见状好似早料到九游会如此反应一般,迅速吐出句话:“那你什么时候帮我找到人,就什么时候再帮别的鬼。我就信你。”
九游闻言表情一滞。
就算不谈其他,他答应了小鬼魂,也答应了黄毛鬼,就不能食言,否则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至于把事情扔给倪蕴,他不放心,也没厚脸皮到把麻烦事扔给没见几次面的人来做的份上,加之对麦头村好奇,怎么说他都是倾向于自己走一趟的。
沈遂安见九游迟迟不答应便以为九游说的都是花言巧语,顿时气得咬牙切齿道:“我最恨不负责任的骗子。”
不是看不起,也不是讨厌,是恨。
此时此刻,在九游面前,他似乎扯开了用语言包装自己的外衣,直白地将眼底最浓烈的情绪表露出来,言语间流淌着滚烫的憎恶。
“我的刀从不止对准我自己。”
“你猜这几年我是怎么对付那些对我下手的恶鬼的?我用刀片割开伤口,然后用沾血的刀一下一下地捅回去。”
“他们有的会惨叫着死去,有的会挣扎着逃跑。”
“可我不会让同种鬼有不同的结局。”
“凡是招惹我的,我定睚眦必报。”
九游听着沈遂安仿若弥漫着病态血雾的低语,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决堤的愤怒。
不可否认,他一直对反派幼崽有着该死的、难以自控的纵容。
这种时刻萦绕不散的情绪并不像从骨子里长出来的本能,反倒像照虎画猫学来的东西。
他不清楚虎从何而来,却有意无意地放纵其肆意生长,但到底并非毫无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