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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亦安没说什么，只是再次潜入水中。
然而控制室内克洛伊发现端倪，她拿起桌上的通话器，眉头紧皱厉声道：
“纳森，方才的拍摄结果已经达到了预期，你在故意拖延时间吗？”
克洛伊也是不久前才得知这次拍摄有B方案的存在，而B方案的辛澄也是由纳森举荐。
《FH》主编和副主编关系不和，这是时尚圈众所周知的事实，纳森此举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控制室外，纳森好像没听见似的，得意洋洋道：
“刚才的表情太严肃了，童话里对爱情向往的小美人鱼即使继承王位也不会这样冰冷，要柔美一点，再来一遍！”
这是第二次了。
潜水体能消耗本就大，更何况还要保证表情管理的同时控制几米长的鱼尾精准完成高难度动作。
或许是身体记忆，方才席亦安每一个动作都诠释到位，就连向来严苛的摄影师莉娅都没有异议。
然而不知为什么，副主编纳森却突然开始脱离剧本胡说八道。
莉娅本想替席亦安说些什么，但她突然想起纳森是这次拍摄的负责人。
他拥有整个拍摄场地的决定权，于是只能强忍着不满将话咽回肚子。
纳森清楚自己方才说出来的话有多么狗屁不通，因为段敏芳和FH对接的时候并没有说明席亦安的身份，她对于时尚圈还是个无名小卒。
所以纳森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故意刁难席亦安。
他甚至还期待着席亦安愤怒失控取消拍摄后狼狈离开的模样。
毕竟有人告诉过他，席亦安不过是个无脑刁蛮又娇生惯养的女人，只要稍稍为难她就会愤怒得失去理智。
纳森这样做也是因为有人指使。
“这是定金。”
几天前巴黎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中，孙玄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推到纳森面前。
“只要席亦安放弃拍摄，你还有这个数的尾款，以后克洛伊也不会是你的阻碍。”
如果主编克洛伊担保指定的席亦安因为个人情绪原因导致拍摄暂停，那么克洛伊主编之位就岌岌可危了。
招数虽不高明，但胜在便捷有效，而且让人无法当面很难反驳。
想想即将到手的巨额尾款和平坦的事业之路，纳森激动得掌心冒汗。
可他并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大吼大叫，席亦安只是浮上水面待造型师补完妆后再次潜入水中。
“不……这和孙玄说的不一样！”
纳森喃喃道。
他不由得握紧了两旁的座椅扶手，原先想象未来时的喜悦荡然无存。
纳森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拿起喇叭强装镇定。
没事，还有时间。实在不行多折磨她几次，就算脾气再好的人被这样羞辱也会放弃拍摄的！
另一边，水中的席亦安再次精准完成了所有动作。
即使她对于水没有先前那么抗拒，但十几米深水下的压力却让她倍感不适。
再加上先前的眩晕感不仅没减弱，反而变成了头痛，更是雪上加霜。
原主喜欢潜入水中的静谧，而席亦安只觉得这种感觉恐怖。
她真的太喜欢工作了，有种在阎王手里抢寿命的刺激感。
不多时，席亦安再次浮上水面。
“再来一次，刚才动作不稳。”
水池中，席亦安抹去脸上水渍，眯起眼望向远处坐得稳稳当当的纳森。
精神状态换阳寿，美美活过七十六。
按照任务要求，她的确不能依靠家族势力谋求利益，但系统没说不能工作结束后仗势敲闷棍啊？
纳森胆敢这样为难席亦安无非仗着她不会拿家族来压人，以为稍使手段就能激得她一怒之下放弃拍摄。
可他们太过自负，以至于忽略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席亦安顺着他们的要求，一直不放弃拍摄呢？
席亦安的出片质量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最后因为纳森刻意刁难拖慢拍摄进度，没法向FH交代的人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