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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 一名女乞丐，一手端着破碗，一手攥着个馒头。
从人群里奋力挤出，跌跌撞撞朝叶苑苨奔来。
闻丰即刻一步跨前，将她拦住，不让其靠近马车。
此时，叶苑苨一只脚已踏上马凳，闻声转头看向女乞丐，却没认出对方。
女乞丐隔着闻丰，踮起脚，目光灼灼地望向叶苑苨，急切道：
“少夫人，奴婢是彤云啊！”
叶苑苨微微一怔：“彤云？”
思索半晌，才忆起是那个曾被知尔以发卖相逼，在自己脚下哭求的丫鬟。
看来，当年知尔当真把她卖掉了。
叶苑苨收回踏在马凳上的脚，朝闻丰示意，让他放彤云过来。
看彤云披头散发，身上袄子脏得瞧不出原色，干瘦的脸上满是脏污，可怜巴巴的。
她从袖袍拿出钱袋子，递到彤云手中：“你都拿着吧。”
彤云却摇头，目光避开那钱袋子。
叶苑苨面露疑惑，手停在彤云跟前。
彤云瞅瞅叶苑苨身侧衣着鲜亮的两个丫鬟，又扭头瞧了瞧那辆华贵的马车。
她把馒头放到碗中，往地上一搁，双膝一弯，“扑通”跪地。
伏身，扯住叶苑苨的裙角，哭着哀求：
“少夫人，求求您发发善心，带奴婢回去吧。奴婢愿一辈子为您当牛做马！”
叶苑苨忙伸手去扶她，道：“你起来说话。”
彤云却如抓住救命稻草，死不松手。
她相貌不好，又生性懒惰，自被知尔发卖，几经转手，都不受主家待见。
最后伺候的那家主子，因雪灾破产，将她扫地出门。
自此，她流落京城，无处可去。
她哪看得上那钱袋子，一点碎银，能让她舒坦几日？
况且，拿着那钱回乞丐窝，定会被一抢而空。
在她看来，唯有跟着少夫人，才是长久活路。
毕竟少夫人心肠软，从不打骂下人，对下人偷懒也不计较。
这般思忖着，她索性抱住叶苑苨的腿，不管不顾地放声哀嚎：
“少夫人，您就发发慈悲救救奴婢吧！奴婢一个孤身女子，在那乞丐窝里，天天被人欺负。奴婢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呀，少夫人！”
叶苑苨被她扯住小腿，一个趔趄，跌坐在马登上。
小婉、小清见状，一个去扶叶苑苨，一个试图拉开彤云，急得直骂：
“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小姐好心给你银钱，你却瞧不上！如此纠缠，真没良心！”
叶苑苨被彤云死死抱住腿，一时摆脱不得，又站立不稳。
她坐在马凳上，好言道：
“带你回去是不成，不过回头我定让人给你找个活计，你先放开我。”
彤云听说不能带她回去，只给她找活计，哪里情愿。
她高声哭求道：“奴婢只想跟着少夫人，还望少夫人成全……”
拉扯间，人群渐渐围过来，目光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哟，瞧，那可是镇国公府的马车！”有人惊道。
“那女子是镇国公三日后要娶的那位吗？”旁人忙问。
“听说还没娶，已住府上去了，只能府内迎亲。”有人接嘴。
“啧，长得倒标致，却怎不顾廉耻，做出无媒苟合之事！”另一人评头论足。
……
见有人围过来，且七嘴八舌，说话难听，叶苑苨的耐心终于耗尽。
她忍无可忍，冷声道：“闻丰，将她拉开！”
彤云正高声卖惨，见闻丰伸手来拽。
心一横，猛地放开叶苑苨的腿。
抄起地上的破碗，将破口处抵在自己脖颈，威胁道：
“少夫人，您若不收了奴婢，奴婢今儿就死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