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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在指缝间流淌的刹那，王树林感觉意识被撕成了两股。一股沉在4396宇宙的数据海里，看着万物化作0与1的洪流；另一股却诡异地飘向现实与虚幻的夹缝——那里矗立着一座纯白高塔，塔身流转的代码比星辰更密集。
“七个脑洞宇宙......是七根承重柱？”王树林的虚影悬浮在塔底，终于看清塔顶那七道与局长一模一样的身影。他们闭目端坐，无数光缆从脊椎刺入塔身，仿佛某种共生体。
“警告，非法权限接入。”机械音骤然炸响。王树林的虚影被无形之力拽向塔身，那些光缆突然活过来似的，化作银蛇绞向他的四肢。剧痛中，他瞥见塔基处蜷缩着无数半透明人影——全是之前失踪的脑洞管理局员工！
“原来被吞噬的监察员......都成了防火墙的养料？”王树林在数据流的撕扯中艰涩转头，突然撞上一双熟悉的死鱼眼。铁风正趴在某根光缆上啃烧饼，见他望来还挥了挥手。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王树林猛咬舌尖，却尝到浓烈的血腥味。银蛇趁机缠住他的脖颈，窒息感让他本能地挥动临时权限——
“断！”金色符文从掌心炸开，塔身竟被劈出一道裂缝。王树林趁机抽身急退，耳边却传来铁风模糊的喊声：“前辈！第三十六界域开始数据化了！”
意识回归实验室的瞬间，腥甜涌上喉头。王树林扶着操作台呕出一大口血，金光在皮肤下明灭不定。苍山主人正疯狂敲击晶屏，观测窗外，城市边缘的人群正像沙画般消散。
“算力过载12%，凡人数据删除进度3%。”阿尔法的机械音带着哭腔，“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波动，是否执行紧急预案？”
“执行个屁！”苍山主人一拳砸碎晶屏，“苏有信把核心代码喂给这小子了，现在整个系统都在排斥他！”她突然转头盯着王树林，“你刚才看到白塔了对不对？那些光缆......”
“你知道白塔？”王树林抹去嘴角血迹，金色符文在手心凝结成剑。
苍山主人沉默片刻，突然扯开白大褂。她心口处嵌着块拇指大的水晶，里面封存着半截光缆。“三年前我突破通天时，意识被拽进过那里。”她指尖抚过水晶，裂纹顺着皮肤蔓延，“那些东西在找合适的宿主，要不是我及时......”
剧烈的爆炸打断对话。观测窗外，像素风暴已吞噬半座城市。苏有信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真人，你还有二十二小时——”
“闭嘴！”王树林挥剑劈向虚空，剑气竟在数据流中撕开缺口。苍山主人突然抓住他手腕：“去第七根承重柱！白塔的漏洞在那里！”
阿尔法化作的飞车在数据洪流中颠簸。王树林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虚化的苍山幻境，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苏有信吃掉的第七十八界域......”苍山主人调试着导航仪，声音发涩，“是我故乡。”
飞车猛地扎进一团混沌。王树林瞳孔骤缩——这里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铁风在街边卖报纸，张大彪骑着马冲进火锅店，火焰尊者坐在教室背元素周期表。每个碎片里的人都朝他微笑，仿佛早已知晓结局。
“别对视！”苍山主人捂住他眼睛，“这些是冗余数据的人格备份，看久了会被同化......小心！”
飞车突然急转。前方浮现出遮天蔽日的黑影，那是座由光缆编织的囚笼。铁风被钉在笼中央，胸口插着半截管理局工牌。他艰难抬头，嘴里淌出的却是代码：“前辈......白塔在骗你......”
“又是幻象？”王树林握剑的手在抖。
“不。”苍山主人脸色惨白，“这是数据回溯——他三年前就该死了。”
铁风突然诡异地笑起来。他拔出工牌掷向飞车，金属牌在途中化作万千银针：“管理员不该存在！”
“低头！”苍山主人按下王树林的瞬间，飞车被扎成刺猬。阿尔法的警报声戛然而止，虚拟屏弹出最后一条信息：【第七柱坐标已锁定】
赤红大地在脚下龟裂。王树林杵着金光凝聚的剑，看远处通天彻地的白色巨柱——那根本不是建筑，而是由无数监察员躯体熔铸的活体承重柱。他们保持着挣扎的姿势，眼眶里伸出光缆扎入地心。
“比我想的更惨烈。”苍山主人扯断缠上脚踝的光缆，“这些是历代失踪员工，管理局骗他们来做防火墙维护......”
“然后做成承重柱？”王树林突然冲向巨柱。金光所过之处，光缆如遇天敌般退散。当他触到柱体时，整座白塔突然响起凄厉的警报。
柱体表面浮出局长的脸：“临时工号4396，立即终止越权操作。”
“去你妈的越权！”王树林将金剑狠狠刺入柱体。巨柱轰然开裂，尘封的记忆喷涌而出——入职培训时局长诡异的微笑，档案室丢失的监察员名单，还有每个深夜从白塔方向传来的、细若游丝的惨叫声。
金光突然暴涨。王树林感觉意识被拽入柱体深处，那里蜷缩着个浑身插满光缆的少女。她抬头刹那，王树林如坠冰窟——那是二十年前的苍山主人。
“快走......”少女的瞳孔数据流奔涌，“他们在制造完美容器......”
柱体突然剧烈收缩。王树林被甩飞出去时，瞥见所有承重柱都在向白塔倾倒。局长的咆哮响彻每个脑洞宇宙：“系统警告！防火墙完整性受损！“
苏有信的身影在云端显现。他张开双臂，任由数据流穿透身体：“看啊真人，他们要放大招了——”
白塔顶端，七道局长身影同时睁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