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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后院,堆积如山的泔水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方元屏住呼吸,瞳力悄然运转。
夜色如浓墨泼洒,普通人视线受阻,但在他的眼中,黑暗如同褪色的幕布,掩盖不住事物的轮廓。
那些被随意堆放的菜叶,隔夜的残羹剩饭,腐烂的水果,在幽光的注视下,如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雾。
果然如此,【幽煞怨气】的源头,正是这些腐败变质的食材。
方元心中了然。
赵府的诡异,恐怕不仅仅是闹鬼那么简单,这股萦绕不散的怨气,也许就藏在他们每日入口的食物之中。
他缓缓收敛瞳力,那种窥探阴暗角落的力量,如同在眼中点燃了一盏幽灯,虽能洞悉隐秘,却也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微弱的【幽煞怨气】如同夜幕下的薄雾,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但对方元而言,这却是一个绝佳的练习机会。
虽不如狂风暴雨般惊心动魄,却更能磨练对力量的精微掌控。
接下来的日子,每当夜幕降临,其他家丁沉入梦乡,方元便悄然来到厨房附近。
他避开巡逻的护院,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在阴影中穿梭。
厨房后院的角落,泔水桶旁,甚至柴房的阴暗处,都成了他修炼瞳术的场所。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幽冥瞳力,如同用细线牵引着游丝,一点点地捕捉、感知、吸收那些微弱的【幽煞怨气】。
起初,这些怨气如同滑不溜手的泥鳅,难以掌控。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方元逐渐摸索到窍门。
他放缓呼吸,平复心跳,将幽冥瞳力如同水流般缓缓释放,温柔地包裹住那些怨气。
如同春雨润物,潜移默化,那些游离的怨气,开始慢慢地被他吸收、炼化。
他的瞳孔深处,幽光越发内敛,如同深潭般平静,却又蕴藏着令人心悸的幽深。
他对幽冥瞳力的掌控,也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中,稳步提升。
李贵很快察觉到方元的异常。
“最近晚上,怎么总不见他人影?”李贵斜靠在练武场的兵器架旁,看似漫不经心地询问着身边的几个家丁。
“谁知道呢,神神秘秘的。”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丁谄媚地笑着,“可能又躲到哪个角落偷懒去了吧。”
“偷懒?”李贵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阴翳,“我看未必。这小子来路不明,又被刘师傅看重,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方元每日杂务繁重,白天累得像条死狗,晚上本该早早入睡才是。
可最近几日,却经常在夜里不见踪影,这实在有些反常。
难道,这小子真的在搞鬼?
为了弄清真相,李贵暗中安排了两个平日里和他走得近的家丁,让他们晚上偷偷跟踪方元,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夜幕再次降临。
方元如同往常一样,借着夜色掩护,离开了家丁们居住的院落。
他并没有直接前往厨房,而是故意绕着赵府外围走了一圈,如同闲庭信步般轻松自在。
他的瞳力早已张开,如同无形的眼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果然,身后不远处,有两道鬼祟的身影,如同两只偷偷摸摸的夜猫,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他。
方元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浮现。
跟踪?
这种拙劣的伎俩,也想瞒过他的眼睛?
他加快脚步,身形骤然变得灵动起来。
游身步悄然施展,如同鬼魅般在夜色中穿梭。
时而拐入小巷,时而隐入树丛,时而又突然折返,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将身后的跟踪者耍得团团转。
那两个跟踪的家丁,本就身手平平,夜视能力更是远不及方元。
在黑暗中,他们如同没头苍蝇般乱撞,没过多久,就彻底失去了方元的身影,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人呢?!”
矮个子的家丁气喘吁吁,四处张望,却连方元的影子都看不到。
高个子的家丁也是一脸茫然,额头渗出汗珠,“他娘的,这小子属兔子的吗?跑得这么快!”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叫苦不迭。
跟踪不成,反而把自己累得半死,回去肯定要被李贵责骂。
李贵得知跟踪失败,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废物!两个废物!”他怒骂道,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但他心中对方元的怀疑,却更加强烈。
能够在夜色中轻易摆脱跟踪,这绝非普通家丁所能做到。
这小子,一定有问题!
“不行,不能再等了!”
李贵眼神闪烁,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我要去告诉黄管事,这小子行为诡异,肯定有问题!”
黄管事是赵府的老人了,为人严厉,最是嫉恶如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