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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失去与得到（大结局）
当姜严华快马加鞭带着采薇证言回来的时候，远远就听到暖阁方向传出的哭声，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他顾不得许多，把卷轴拍到李桔怀里，疾速狂奔。
“怎么回事？为什么哭！”抓住走出来倒水的依卢，见她满脸泪痕，姜严华急道，“是不是陛下出事了？是不是……”
“陛下没事，是公主殿下……”依卢痛苦的低下头，哽咽道，“公主殿下出生不足半个时辰就离世了！”
“怎……怎么会呢！”
猛地松开手，奔进屋内，白胜男听到脚步声，挣扎着从床上爬到他怀里，指着摇篮里早已没了气息的女儿痛哭不止。
霎那间，姜严华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该先哄着妻子还是看一眼苦命的女儿，只是木讷的抱着白胜男，一遍遍的嘟囔着“怎么能这样”。
“严三，都是我不好，我没能保住咱们的女儿，是我这个皇娘不好，上天才要惩罚我！”
撕心裂肺的哭声唤回了姜严华的理智，他轻轻捧起妻子的脸，心痛却还是温柔的抵着她的额头。
“夫人别伤心，是女儿和我们的缘分太浅了，她还没准备现在就做我们的孩子，她……她只是回去准备了，准备再当我们的孩子。”
他相信失去这个女儿白胜男也很伤心，他相信白胜男不是故意早产，他相信自己看错了药方，他相信白胜男没有喝下那碗滑胎药……
他只能强迫自己相信白胜男没有拿女儿的命去赌……
“不哭，不哭……”
听着姜严华的宽慰，嘴里充斥着血腥之味，白胜男心如刀绞，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女儿的命。
她明明已经很仔细的掌握药量了，也按许澜说的只喝了两口，却做梦也没想到让女儿命丧于此。
她只是想让女儿早产，以天家大喜为由特赦邹怀等人，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移花接木，谁知许澜的担忧还是发生了，女儿没有保住，她赌输了！
不知哭了多久，久到睁着双眸也看不清珠帘，为了她的身体考虑，姜严华骗她喝下一碗安神药。
夜色深深，姜严华让李桔带着采薇的口供去找卫元庭，辛苦她配合司徒林写好结案报告，自己则呆坐在软榻上抱着已经凉透的女儿。
这是他第一个女儿，这孩子生的很像自己，虽然看不到她睁眼的样子，但从眉形、鼻子和嘴巴也能看出这是自己的孩子。
轻轻摸着她吹弹可破的小脸，想象着她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样子，隐忍的泪水颗颗滴在女儿的脸上。
连忙执起帕子擦干净眼泪，姜严华的嗓子早已沙哑。
“对不起女儿，爹爹是不是吵到你了？是爹爹不好，爹爹太后知后觉了，爹爹没有保护好你……你怪爹爹吧，你怪爹爹就好，不要怪你皇娘，你皇娘也是没有办法才兵行险着的，你原谅她吧，原谅她吧……”
按照秦国祖制，没有成年的孩子不能葬在皇陵，白胜男想把孩子埋在御花园的玉兰树下，承天司连上十几道折子力劝她不要这样做，称宫内埋尸骨有损国运，是大大的不吉利。
“咱们把女儿埋到我的私府吧，我在私府也种了一棵白玉兰，正好埋我们的女儿小玉，行吗？”
公主下葬那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路上行人匆匆来去，与往日并无不同，辇车里白胜男靠在姜严华的怀里，紧紧抱着已经发臭的女儿，双眸依旧红肿。
她很想告诉姜严华，女儿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是自己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才得到这样的报应，但几次话到嘴边她都没敢说出来。
她害怕姜严华知道真相后会毅然离开，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重视姜严华，不是帝王对才子的重视，而是女人对丈夫的倚重。
把女儿放入水晶棺时，白胜男真的很想随她而去，但她还不能死，破釜沉舟的计划还没完成，她还没有为两个儿子砍去荆棘，她还没有让秦国女子真正做到可自立、可自保，她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做，多到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完。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向女儿告罪，默默的祈求上苍可以善待女儿的灵魂。
回到皇宫，白胜男把自己关在上书房里，两天不吃不喝，直到前线传回南宫禹战死、魏国投降的消息，她才勉强打起精神。
“传朕旨意，公主殿下不幸夭折，朕感杀孽太重，特下诏宽赦天下。余公子之死，余氏有错在先，已托左相上书表示不再追究，邹怀等人就放了吧。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邹怀、徐名越、左陆和卫元晔每人出五千两白银给余氏，再每人杖责二百大板，以儆效尤！”
似乎耗尽了全部力气才说完这段话，白胜男身子不受控制的摇晃，直至跌坐在朱红的门槛上。
“陛下……”
拒绝花郎和依卢的搀扶，白胜男靠着门框重重的喘息，半晌又道，“花郎协助办案有功，着其任刑部正三品侍郎，辅佐卫元庭主理刑部。姜严华断案有功，恰司徒林上书辞官，着其升任左相一职位，统领户部、工部、礼部，即日上任！”
身为帝王，白胜男不能为女儿之死沉沦太久，姜严华处理完政务后，时时陪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渐渐的，白胜男的眸子不再呆滞，恢复了从前的精明和理智。
刘通登基消息传来时，白胜男携姜严华亲自到国库点了几件珍宝作为礼物，派使臣亲自送到刘氏京都。
魏国投降后，刘、季、秦三国平等瓜分了魏国的领土。
没过几年，燕国在和回鹘的争霸中战败，被季、秦联军彻底吃掉，中原大地上再次出现了三国鼎立的局面。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