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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陈皮阿四，会死。
可同时得罪了陈皮阿四和张大佛爷，会生不如死。
瘦高个招呼人搬来桌凳，亲自一遍遍擦凳子，擦的都能反光了。
“小姐您坐。”他又是拎茶壶又是涮洗杯子，涮杯子的水尽数泼在地上，洗了三遍才斟茶放桌上。
越明珠不坐也不喝，肉眼可见的粉尘在空气里飘着，环境这么恶劣，连冲陈皮发脾气的心情都没了。
码头上就各种汗臭味咸腥味，这仓库就更难闻了，臭得她都不敢用力呼吸。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这就…...”
看他答不上来，越明珠知道自己等也是白等，扭头就走，瘦高个放下茶壶追上来，“您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伙计定了定神，“那……那我们舵主回来了我怎么跟他交代？”
张小楼一言不发，目光缓缓移动到了瘦高个脸上，腐烂发愁的尸体出现什么恶心的东西都不奇怪，但前提是，不能爬出来脏了小姐眼睛。
他眯起眼，正想开口。
“那你帮我捎句话给他吧。”
越明珠对他的企图毫不关心，扬起轻快笑容，“麻烦你替我转告他，就说我生平最讨厌偷鸡摸狗的人！”
伙计一脸茫然，怎么也没想到会得了这么一句话，还想再问被张小楼拦下。
出了仓库，越明珠心情有了些许好转。
不高兴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别人要倒大霉难免憋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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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好心情仅仅维持了几秒，码头拥挤不堪，抛开最初的新鲜感，一切都是那么的乏味，她也不管张小楼独自叫了辆黄包车。
没有目的地满大街乱转，直到车夫气喘吁吁，她随便选了个地方下车。
张小楼不远不近跟在她后头。
途经巷子口，凉风习习，吹散她一身暑气，越明珠偏头，巷子窄而深，瞧着有几分眼熟。
“咦？......明...明珠小姐？”耳熟的声音传来，她回头，古樟树下刚和人下完象棋的齐铁嘴站在不远处望着她。
他走近，瞧了瞧停在对街没跟过来的张小楼，心中了然，指指点点：“肯定是这小子犯错惹你生气了。”
怪不得眼熟，原来是齐铁嘴的地盘，销赃窝点之一。
齐铁嘴哪里知道她这会儿在打什么主意，见她脸颊泛红，不满道：“我看他往日也不似粗心大意之人，太阳这么晒，今天怎么连把伞都不打，就不怕你中暑佛爷怪罪下来？”
越明珠摸摸脸颊，果然在发烫。
“都走到我的地界了，没道理不请你进屋喝杯茶，咱们不理他，让他在外头晒着，等太阳过去了你再出来。”
两人往巷子深处走，齐铁嘴走到一半回头看了眼，张小楼站在巷子口没进来，不仅没有被丢下的气闷，反而如释重负地冲他挥了挥手。
张小楼：八爷，好走。
齐铁嘴莫名其妙，心中闪过一丝不祥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