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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弗列格通话没说完，有人在门外大力敲门。
奥德修斯走过去，透过墙上某个小孔看见门外的狄斯，急忙把升降门打开。
“你们这是？安排得怎么样了？”狄斯双手拿着一顶黑帽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他的，因为那帽子看起来就比他的脑袋小得多，而且上面用金线绣有一个人的名字。
“很成功，狄斯市长。弗列格通答应要去悬赏局那工作了。”奥德修斯郑重地说。
“那地方是叫悬赏局吗？算了，弗列格通，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点事。”狄斯比手势让弗列格通出来，弗列格通看了面前两个人几眼，就出来了。
“弗列格通，你多半不是城里的人，我查不到你的出生记录。老实说，你到底从哪里来？”狄斯把帽子戴在头上，发觉戴不上再取下来，全程没有挪开视线。
“我是...”弗列格通心里还在想要怎么给出个正确答案。
“你答不出来？那好，嘿，过来。”狄斯转过去挥挥手，从阴影里走过来一个穿正装的人，当他和弗列格通看到互相时，他们都明显吓了一跳。
“这是科奇士斯。科奇士斯，这是弗列格通。”狄斯笑着说。
“我想我和弗列格通先生是认识的。”科奇士斯眯着眼打量弗列格通，时不时抬起眉毛，眼神复杂。
“原来如此。那想必你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了，对吧？”狄斯轻飘飘的语气愈发得重，眼神也愈发锐利。
“我想是的，狄斯。”科奇士斯说。
“总之，不是城里的人，肯定是不能白白在这里居住的。除非拿到户口，还有一些许可证。我想在阁下的世界，这是能理解的。”狄斯拍拍手，他的影子似乎变得更暗了，人也是一样。
“那，狄斯你的意思是？”科奇士斯听到狄斯这话好像慌了神，转过头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好像在恐惧什么事情发生。
“这就与你无关了，科奇士斯。弗列格通，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狄斯眉毛高高扬起，鼓掌的频率减慢。
“这是...”科奇士斯脸上有点冒冷汗了，他好像急于阻止狄斯说话，又不敢动。
“不关你的事，还有屋子里的二位，请问听够了吗？”狄斯停下鼓掌了，升降门在奥德修斯与海伦震惊的声音里降下了，奇怪的是狄斯的视野里没有他们，而门显然也不是他们关上的。
科奇士斯退后了，但是他还在尽力让弗列格通拒绝。
“科奇士斯，到中心城去写档案，快去。”狄斯也没有看到退到他背后的科奇士斯的行动，他却仍然神奇地发出了指令。
科奇士斯退回到阴影里，走的路上一直在摇头，这让弗列格通极为惧怕，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来做个交易，任何你想要的，我都会送到你家里去，任何你不想要的，我都会尽力把它毁灭，而这一切都发生在阁下的世界里。只要合理的请求，我都能帮你实现。而阁下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狄斯的话语声伴着傍晚的冷风，显得阴森而又充满诱惑。
“什么代价？”弗列格通想听听眼前这个怪人会说出什么，毕竟他似乎要比弗列格通所想的深很多，深很多。
“通常，我会让别人交出灵魂。但是对于阁下，我不想那么残忍。我要的，是信息与数据，阁下只需要按照我给出的任务办事即可。如何？”狄斯把帽子丢在地上，它居然像掉进流沙一样陷了进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我觉得...”弗列格通正准备回答，就看到眼前的场景扭曲起来，如同透过了火焰上的空气看物体，而且狄斯那边传来了惊人的热浪，热浪的来源是狄斯后面的那些黑影。
那些黑影是什么？弗列格通努力想看清，终于，他看清楚了，那是一片巡官。黑压压的一片巡官，占满了街上的空间，狄斯金星一般的眼睛也迸射出光彩，炙烤着弗列格通的灵魂。
“我觉得...”弗列格通看到巡官们整齐划一地跨近，它们戴的放毒面具的两个眼窗像灯塔一样发出光芒，威胁着弗列格通的安全。而且它们看起来比当时弗列格通看到的要危险很多，制服要黑的多。若不是眼窗的光，它们几乎要融入黑暗里。
“我觉得...”弗列格通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面墙，堵住了去路，还带给他寒冷，如同钢铁在触碰他的背后。顿时他察觉到后面的东西是什么——总之不是墙。
“我觉得可以。”弗列格通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的事物居然就如同烟雾般消散了——前面与后面的东西消失了，看到的东西不再扭曲，热浪无影无踪，有的只是一个笑着的狄斯，还有那顶帽子。
“我很高兴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狄斯接着鼓掌。
“还有，签合同，立字据。”狄斯从帽子里拿出一张白纸，在弗列格通收到纸的瞬间，纸上浮现出文字。
“本人庄严承诺，愿意...”弗列格通读起那上面的文字，自己的手上却出现了一支铅笔。
“我是要签名字吗？”弗列格通很想后悔，但是他没退路了。
“不然呢？以前我都是让别人血书的，你是个例外。”狄斯抄着手说。
“好吧，好吧。”弗列格通强忍着内心的抗拒与混乱，写上了名字。
狄斯看到弗列格通签了字，异常喜悦，他说：“那我现在是阁下的助手了，在下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问现在有何吩咐？”他弯下腰行了个礼。
弗列格通手上的契约突然开始燃烧，然后就消失了。他看着恭恭敬敬的狄斯，过了会才说出话来：“首先你不要这么叫我。”
“那好，弗列格通，你有啥打算吗？”狄斯一下子挺起腰来，丝毫看不出刚刚的恭敬。
他挑着眉毛，面带微笑地看着弗列格通不知所措。
“我没有了，到时候再说吧。”弗列格通觉得自己签了这个契约实在是喜忧参半，他不知道狄斯所说的“合理”指的是什么。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我看你那边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就不送了，拜拜。”狄斯挥起手来，弗列格通觉得自己脚下的路面要变成沙子了，而他要像那顶帽子一样掉下去。
“等等...”没等他说完，他就“砰”的一下回到了他的世界。
